折扇划过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灵性地飞回霁凉的手中,通体发着白光。它的手感轻飘飘的,经过霁凉几次的改良,再也不是最开始那只易碎易裂的人间凡品。
被制伏的人群一阵欢呼,似乎是霁凉给的勇气,叫他们早已忘记自己的处境。殊不知,国师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乌黑的阴气缠绕在他的额间,唇角亦没有最初的玩味。他用最狠毒的目光紧盯着霁凉,心中也许正在默默地诅咒。
“这位先生,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话音落下,不知疼痛的血魔又将众人尽数包围在圈中,只要是目光所及都能对上死鱼一样的眼睛,完全不给在场众人留下一道突破的口子。
置身事外的国师大人,抬手一挥,好生威风。周围的血魔如临大敌,再一次粗暴地对待手中的人质。其余的血魔挥舞着手中的护盾长矛一拥而上,气势恢宏,势必要将霁凉和白鹤两人彻底拿下!
一时间,怪物饱含兴奋与冷漠的“呵呵”之声不绝于耳,与凡人的惊呼混杂在一起,直叫霁凉都皱起好看的眉头来。
他毫不客气地揪起白鹤的衣领,躲避血魔的攻击,利爪擦肩而过,十分危急,白鹤都能听见耳边响起的凛冽风声。
这是白鹤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血魔,浓烈的腥臭气味让人心头压抑。
那夜,白鹤在返回书房后,翻出了师父的禁书,这会儿,他适时回忆起书中有关血魔的记载:
传言,三界之中所有的怨念与污秽之气,都在忘川的尽头聚集,自然而然生成一片血池,池水红如鲜血,滚滚而动,因此得名。
据说,魔族诞生于此,只要怨念不止,血池之水便永世不会枯竭,他们也将得以永生。
而血魔,正是由血池炼化,只要取一滴血池之水,血池之力便会给予它们强大的力量与不知疲倦的躯体……作为代价,炼化的血魔也将会丧失智识,并且浑浑噩噩沦为提线木偶,此生都将为魔族人卖命。
禁书中记载,血池的可怕之处,便在于“引血池之水加以炼化,无论生死,世间万物皆可化为血魔”。
所以,只要魔族人敢想,搅乱凡间生活的安宁,使各国战乱四起,民怨沸腾,尸横山野,便会得到无穷无尽的血池之水,炼化出数不胜数的血魔,真正做到“点石成兵”!
难怪,霁凉的神情会这般沉重。
霁凉一把甩开逼近眼前的利爪,反手又击中身后之人的胸口……一次次放倒,那些血魔又一次次踉跄着从地面上爬起。
虽然,霁凉丝毫不显狼狈之色,轻松的姿态仿佛能从天亮战到天黑。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吐出胸中的浊气。
相比之下,国师的神色却更加凝重。
本来,以少战多的局面,早该速战速决了,可他精心炼化的血魔,就好像奋力砸在了棉花上,掀不起半点波澜!
而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还是不知“这团棉花”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