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呢!”小连猛地拍掌激动,一下子又想到什么,眸中闪亮,“几日后听说城主病了,这本并无不妥,怪就怪在城主前一天曾召见过那个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本身不存在嫌疑,只是当他出现在小城,头天城主召见、次日城主就生病了,所有事件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太过巧合?而太过巧合反而显得十分刻意。
罗华仔细地听着小连的陈述,好像同样陷入到小连的回忆里,见到那么个行为举止都格格不入的黑袍男人。
没人说话时,被咒印隔离出来的这片土地上,静悄悄的,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有只庞然巨物刻意屏住呼吸,躲在屋顶的一隅,灼热的目光扫视他们,密切窥视着三人的一切。
小连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他总想出声打破,却不知还该说些什么,几次张口,只能发出几声支离破碎的音调。
“再说说你是怎么从那黑漆漆的地方逃出来的吧?可还有见到什么活人?”不知何时,霁凉浑身上下的那些污垢都清理妥当,干净的面颊暖白如玉,他又换了种坐姿,肩膀抵着罗华的肩膀,小臂随意地搭在方桌上,好像与魔物的战斗中耗去了他的活力,从始至终都是懒洋洋的。
提到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小连抿住干瘪发白的嘴唇,两边眉头纠结在一起,他胆怯的瞥了霁凉一眼,似乎是在犹豫,也或者是在考虑?
而今,小连与他们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论是救命恩人,还是迫于威压,他都该全盘托出。
小连深吸一口,声音好像在颤抖:“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我不知道待了几天,那是个一人横宽的小房子,隔段时间都会有怪物进来给我送吃食……我啃着硬邦邦的白面馒头,小心地看过他们一眼,怪物的背后照进一点亮光,我看见,他们浑身裹满黑气,只要想,那些黑气还能伤人!我身上的伤就是被他们打的。”
小连撩起袖口,细弱的小臂上青紫交错,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的甚至映出丝丝点点的血迹,他的眼神迷离,好像还沉浸在那段可怕的经历之中。
“我实在忍不过,高兴时就打、伤心时也打,只要想打,哪怕是奄奄一息都不能得到半点同情。我受够这样的生活,我要活命,所以我要逃出去!”
提到这些,小连的眸子里像着了一团火,灼热的,将怨恨越烧越旺。
罗华细细地盯着小连,尽管又陷入一段静默,他却不开口打断,留给小连自我挣扎和抵抗的时间。
“于是,我趁着他们今天送饭,微弱的亮光照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溜了出来。魔物也不如我预想的那样,我在逃命的路上畅通无阻,当时我暗自得意,心里想着连老天都眷顾于我。可不到一会,我才知道我只是一条供他们发泄的可怜虫,丧气时便打,高兴时还可以戏耍,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小连的嗓音好哑,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通红的指甲印,入骨的疼痛,也不能让他放松一点力道。
既然从来都不希望他生,又何必给他生的希望!
“待我沿着逃跑的路一直往前走时,我感觉到了诡异,小路两旁的墙壁里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间或夹杂着魔物们的嘲弄,阴森森可怕到汗毛直立。我拼命往前跑,不敢做一点停留,也不知怎么沿着这条路竟然跑到大街上!我看到金黄的桂花凋零,扑鼻的花香也变得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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