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清浅不答,不过依稀能见出她面上流露的喜色,就连怒意也冲淡了不少。
霁凉也笑:“姑娘此言差矣,你没有真正地活着,自然体会不到活人的万般情绪。他们不会死,也绝不是送死,你和你的清浅姐姐才傻得可怜。”
清浅讥笑,她眼神怜悯,仿佛是又见了一个傻子。清浅不欲与他争辩,就算赢了又怎么,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呵!随公子怎么说罢,反正,他们是活不久了。”华年的兰花指捏起袖口,指了包围圈里的师兄弟几人。
随即,华年又点了点霁凉,声音轻飘飘的:“公子你也是哦。”
话音落下,她的笑声便随她一起,“咯咯”地飘远了……华年与鬼魅清浅并肩,那双眼灵动而又鲜活,见过便再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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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堆里打得如火如荼,师兄弟几人进去后,立马将跌坐在地的微胖师弟团团围住,举剑撑起防御术法。
活死人只是普通人所化,空有不死之躯壳,并无半点修为法力。他们的底盘似有千斤,不易击飞,却又难以突破师兄弟们的防御术法。
一时间,竟又维持了诡秘的平衡。
然而,防御术法终有消耗殆尽的时候,激战过后他们的修为耗损不少,而与之矛盾的是,活死人们却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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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在这间小屋内,处境最安全的倒成了罗华。他此刻前无阻碍,后无追兵,光明正大地站在房屋中央,却无人理会。
不过,罗华也没有看上去的那样轻松。
不知是不是方才跑急了,内里灵力一个错行,竟绞得胸口隐隐作痛!就像是……就像是早些时候与霁凉一起躲避“飞椅”时的感觉一样。
他原想着,停下来喘息片刻就能无碍,可谁知内里竟突然生了两股势力!一股横冲直闯,只想找个发泄的口子;一股又源远流长,深厚刚毅。
两厢交织,谁也不肯让谁,只是苦了罗华。
自霁凉给罗华拍上那道护住心脉的灵咒后,他便不再关注罗华的状况。
彼时,罗华痛到面色发白,额头上汗珠密布,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滑溜溜地滚落下来。它滴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并未止步,水滴盈满了眼眶。
罗华忍痛咬唇,喉间不肯发出任何声响,可怜的唇瓣被咬得通红,留下细密密的几道口子。
罗华从未想过,原来疼痛当真是能要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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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子的另一边,活死人们围成一个紧闭的包围圈,它们个个面色狰狞,奋力敲打师兄弟几人的防御术法。
砰砰砰——
一下一下,像是敲打在了脆弱的心脏上,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
防御术法内,师兄弟们的眉头紧皱。他们的剑尖上虽仍有真气流转,只是撑起的防御术法忽明忽暗,渐渐露出了疲态。
不知是不是错觉,活死人的敲打更加卖力起来,一下一下没有间断。
没有办法只能硬撑,能多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众人也已发现,自从鬼魅清浅暴怒后,这些活死人打不死的特性就“更上一层楼”,真正能让他们听话伏诛的方式,只有——抓住鬼魅清浅!
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的说法,总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