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岁月转瞬即逝。
于界海之中交战的无数仙神而言，百年光阴不过转瞬，一晃眼便已过去。
短短百年，根本取得不了多少战果。
但对于天衍界中的生灵而言，百年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加之百年来的灾难，可谓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一代代人的鲜血洒在保家卫国的路上，和平已成为了一个美好的传说。
哪怕是如今的老人也从未见过书中所描绘的恢弘盛世。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看到的就是那数之不尽的战乱。
和平幸福似乎只是先人美好的幻想。
礼仪道德，功过是非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活下去，便是人们最大的追求。
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如今的天衍界却成了一种奢望。
倘若遇上的是系统宿主，倒也还算幸运，虽然大多卑劣，但活下去却并非难事。
但若是运气差些，遇上了那些深渊恶魔，地狱恶鬼，不可名状者，连死都成了一种奢侈。
……
灵山，主峰。
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袭黑衣的宁清一手撑着脸颊，坐在一块巨石上，遥遥望着山下弥漫的硝烟。
“宁先生，三玄大师去了西洲荡魔，有些事情还得你来决定。”
没有转头，嘴也没动弹，声音却在山顶响起。
“小和尚，你们佛门的事自己决定便是，我只想一个人坐会。”
已是须发斑白的无心笑着摇了摇头。
“无心早已退出佛门，却是不可再替佛门做决断。”
垂眸看了眼身后的悟心，宁清叹了口气。
“到底都不一样了啊。”
听了宁清的感慨，已是老翁的无心没有否认，而是走到了宁清的身旁，盘膝坐下。
“曾经的悟心变成了无心，曾经的宁小爷变成了如今的宁先生，似乎一切都和以前想的不太一样。”
“很糟糕是吧。”
“或许吧。”
“天衍界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天衍界了，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熟悉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似乎已经没了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
对于宁清有些颓丧的话语，无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是赞同一般。
望着须发斑白的无心，宁清颇有些感慨。
“小和尚，你也老了啊。”
“宁先生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依旧如曾经那般。”
“心老了啊。”
良久无言。
“小和尚，这颗一百万年的灵芝你拿去吧，补一补身上的暗伤，好歹能多活一段时间。”
看着宁清递来的灵芝，无心笑着摆了摆手。
“世间疾苦，无心的一生已无多少可以留念。
无心不是三玄大师，心中没有普度众生之志，亦没有称宗做祖的念头。
悟心的毕生所愿是保护好自己的至亲之人。
而无心，唯一的愿景便是亲手报仇。
在愿望实现的那一刻，无心的心便已经死了。
这灵芝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望着目光中满是疲惫与厌倦的小和尚，宁清没有再劝，愣愣的看着远方升腾的黑烟。
“宁施主，这是悟心最后一次叫你宁施主，悟心这一生经历了许多，不敢说有多么恢弘壮阔，但最少也算的上有些许故事。
两百多年的岁月里，悟心依旧记得曾经那个宁小爷的意气风发，记得那个不谙世事却又心怀善念的少年。
或许宁施主你会觉得那时的岁月有些疯癫，有些不知所谓。
但悟心觉得，宁小爷为无数人带去了希望，带去了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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