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二人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大厅里面吵闹的很厉害,王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陈强强,旁边一群人朝他挥舞着拳头。一部分警察在护着张强强,一部分警察在劝说受害者家属。
王离的双手握拳,目眦尽裂,还没等毛猴儿反应过来,王离“刷”地一下就冲了上去!
警察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见王离冲来,两个警察迅速拦住了他,王离近身不得,聚气入境,力气随之变大,眼瞅着两个警察就拉不住他了,旁边的警察也是赶紧过来帮忙。
恨意上涌,青筋暴起,王离大吼一声,冲开了众人,几个警察应声摔倒,王离扑向了陈强强!
陈强强手被拷着,无力挣脱,任由王离的拳头砸在他脸上,或许是愧疚,陈强强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王离像一个发疯的野狗,本就是练过气息的人,加上情绪主导,赶来拉架的警察被他撞倒了好几个。
“啊!啊!”
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泄恨,最后王离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陈强强的肩膀!
“啊!”
陈强强一声惨叫,毛猴儿心道不好,抓住王离的肩膀,猛然使劲,竟然只能拉动他半分,毛猴儿无可奈何,只好抱住王离,右手握拳打向他的胃头!
王离一瞬间就失了力气,松懈开来,几个警察这才把陈强强从他的身下拉了出来,有两个警察转身就要反拷起王离。
毛猴儿挡在王离身前:“我们不走,别拷他!”
警察自然不听毛猴儿的话,执意要去拷王离,奈何毛猴儿的力气不比王离小,在他的护佑下,两个警察竟然近不了王离的身。
“还有天理王法吗!警察保护杀人犯!还要抓我们受害人的的家属!还有王法吗!”
大声吼着的是小华,旁边的其他家属也随着附和:“是啊,还有王法吗!”
“你们就欺负我们老百姓!”
“警察保护杀人犯!”
“……”
喊声越来越大,警察迫于压力,不好再去拷王离,只是对毛猴儿说:“别想着走,就在这儿待着!”随后还安排了一个警察看着他俩。
毛猴儿点点头,回头望向王离,王离渐渐恢复力气,满嘴都是鲜血,毛猴儿赶紧把他扶到了椅子上,而另一边的陈强强肩膀上被王离活生生撕开一条血口,血不停地涌出来,疼的他在地上打滚,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受害者家属也随之散了许多了。
“你要是进去了,爷怎么办?”
毛猴儿的一句话让王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是从王妈妈去世后,王离的第一次宣泄。
堂堂男儿,哭声悲凉,毛猴儿抱着他心中也不好受,大厅里剩下没走的的人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即便是一旁看惯了生离死别的警察,也还是叹惜不止。
一个多小时后就有警察来告知陈强强不会追究王离的责任,他可以离开了。但是他没走,他还等着陈强强回来,陈强强可以不追责,但他要!
也不知道陈强强是还在医院,还是警察偷偷把他押回来,总之,王离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陈强强的身影。
在毛猴儿的劝解下,又想到还在家里的王爷爷,王离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
毛猴儿骑电瓶车,王离坐在后面一声不吭。
回了家,王离四处张望,门口还有王妈妈收拾回来的蔬菜,家里还有王妈妈收拾干净的桌椅,推开王妈妈的卧室,里面还有她的味道。
王离眼中噙满泪水,毛猴儿关上门,把他一人留在房里,紧接着房间就传来一阵阵痛哭声。
又是一天滴水未进,好在王离修习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然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毛猴儿坐在王妈妈卧室外面等了王离一夜。
清晨,“吱呀”一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毛猴儿,毛猴儿揉了揉眼睛,看见王离正站在门口。
“走,去接我妈回家……”
毛猴儿赶紧站起来跟在王离身后,王离跨上电瓶车就骑向医院,好在昨天毛猴儿给车充了电,又好在毛猴儿昨天和医生要了专门运送尸体的电话号码,毛猴儿联系了专车,等到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车子已经在等着了。
手续很复杂,毛猴儿让王离就在医院等着,他跑了公安局又跑了医院,跑了一楼又跑了顶楼,总之王离在医院等了一个上午,毛猴儿才把所有事情办好。
“王离,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嗯……”
毛猴儿接着说道:“这横死之人尸体是不能进门的,所以你只能把王妈妈停在外面……”
“不行!”
“你听我说,横死之人本就怨气极大,要是进了门,会冲撞到本家的气息,轻则时运不济,重则伤及亲人……”
“我不在乎……”
“那你也不在乎王妈吗?本来在王妈头七聚魂之时,我就可以超度她,送她轮回,你非要让她进门,聚魂之时,看见熟悉的环境,生思亲之情,情至切则生执念!你应该也知道鬼有执念,对她的轮回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王离沉默了,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鬼魂,基本都是执念太深,逗留人间,家人痛苦不说,自己也无法离去,孤零零的飘荡。
“好……”
王离同意,毛猴儿这才松口气。
王妈妈的丧事办起来非常简单,按照习俗,三日就要下葬,加上在医院的两天,王妈妈在家放了一天就送去火葬场了。
送葬回来,王离还是呆呆地坐在门口发呆,双眼早就红肿的厉害,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失去母亲更痛苦的事情了。
死去的人去了就去了,痛苦的是活着的人。
时至今日,王离这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几天以来,王妈妈的死就像是一把小刀,每时每刻都在刮着王离的心,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王爷爷慢哟哟地走到王离身边坐了下来,这几天来王爷爷也消瘦不少,本就瘦弱的老头此时就像是干瘪的老树枝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