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多少钱?”
杨林手里拽着零钱,皱着眉头,伸长脖子重新问了一遍。他可不相信不要钱,要知道刚才堵车就是因为有人不服收费造成的。
三个收费的村民顿时也表情怪异起来,彼此对视着,疯狂地用眼神交流着意见,一时间竟谁都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普通的自驾游客的车辆,他们自然是统一收费标准,小型车二元,中型车三元。而眼前这辆高级宝马车的主人他们可都认识,在他们的印象中可一点也不普通。
其中那名说二元的人是为了一视同仁,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二十元的是知道车主是个有钱的大老板,想着多收些费也无关紧要,三人分钱的时候多分几块钱,回头还能多打两斤白酒喝,打麻将时多放一回炮;说不要钱的则是知道些车主的更多底细,生怕得罪了车里面的人,从而惹祸上身,得不偿失。
“跟他们废什么话,给他们二十块,赶紧走!”
于继飞才懒得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一般见识,习惯性地向杨林发号施令。
杨林是于继飞聘请来的,还没有摆脱对于继飞言听计从的习惯,闻言照做,抽出一张二十元面值的零钱递向此前向他报价二十元之人,然后轻踩油门,轿车扬长而去。
刚才说不要钱的人见同伴伸手收钱也不好制止,只得谄媚得陪笑,直到杨林驾车离去,他的脸色才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东子,二娃,你们俩看着点,我有事回去一趟。”
“喂!我说波仔,你想偷懒啊?”
“我看不是偷懒,是回去偷人!嘿嘿嘿……”
东子和二娃没有看出波仔的脸色异常,像往常一般打趣对方。
“偷个毛线,我真有事!今天晚上分钱的时候我只要一半,剩下的给你们,总行了吧?”
“喔!这感情好,去吧去吧!”
“行行行,赶快去!”
波仔朝车辆驶离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山坡上的小路,心中拟定一条路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林间的树荫下。
盘山公路七弯八绕,从收费处驶出近二十分钟后,柳一昂终于看到一座香火鼎盛的千年古刹。
寺门前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慕名而来的香客们骆驿不绝,往来车辆川流不息,让这里如集市一般热闹,不少商贩甚至在空地上做起了生意,兜售着各种纪念品亦或是零食小吃。
柳一昂不太相信神鬼说,对烧香拜佛没什么兴趣,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空地上的热闹景象。这样的场景在他长大的那个小山村里是绝对看不到的,就算是去年下山上学期间也没来得及在县城逛街。
他不信鬼神佛学,信的人却大有人在,否则这么热的天岂会有这么多人不惧酷暑来此?而车上的于继飞也是信徒之一,平时在家都会拜拜财神或关公什么的。寺庙的全貌刚一印入眼帘,于继飞就明显精神一振,脸上浮现出虔诚之色。
此时于继飞提出进寺庙烧个香,以佑此行顺顺利利。张作谦和杨林的意见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于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柳一昂,希望柳一昂能同意他的请求。
“我没意见,你去吧,别耽搁太久时间就行。”
柳一昂无所谓地耸耸肩。
多的时间都已经耽搁在路上了,再耽搁一会儿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他太久没见过这种繁华景象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第一次见识和经历这样的场景,隐隐有种想要去逛一逛的冲动,于继飞主动提出想去烧炷香,倒是让他有了机会。
杨林见柳一昂点了头,便小心地驾驶着车停到空地上。于继飞第一个打开车门,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进入寺庙,随后柳一昂也从另一侧开门下车,朝最近的一个摊位走去。
一转眼的工夫,张作谦也消失在人群中,只有杨林一人留在车上吹着空调。
杨林走南闯北多年,多少还是有见识的,对烧香拜佛也没什么兴趣,至于张作谦则是因为想得比较长远,考虑得比较周全,担心于继飞闹出什么幺蛾子,从前者下车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不远不近地跟在对方身后。
不远处,柳一昂将意念之力从张作谦身上收回,脸上浮现出笑容。对于张作谦的机警,他很是满意,要不是因为见到张作谦举止异常,连他都没有想到要把于继飞盯紧点。
艳阳当空,寺庙的神圣气息并没有令阳光回避这片天地,沐浴在阳光下的香客们依然会感觉到阵阵热浪扑面。
虽然这里的海拔足有上千米,但由于整个城市的地形呈盆地状,致使西北方的冷空气过而不入,整片大地在烈日炙烤下炎热异常。
忽然,前方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大家都散开一点,老人家中暑了,需要阴凉通风。”
“谁有矿泉水?拿两瓶矿泉水来!给老人家降降温!”
“我有我有!”
“不要冰的!冰的不行!要常温的!”
“我这有常温的……”
柳一昂听闻阵阵叫喊声,心中好奇之下往声源望去。穿过人群来到近前时,一群好心人已经将中暑的老人抬到了阴凉处平躺下来。
然而,一番急救后,中暑老人的症状并没有明显的缓解,始终昏迷不醒。
“呜呜呜……”
“哇哇哇……”
“叔爷……”
老人身旁,一名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儿大哭不止,听称呼像是老人的孙辈,因老人的突然倒地而乱了方寸。
“这里有没有医生啊?快来帮帮忙啊!”
有人见施救后收效甚微,焦急地大喊。
“我已经打幺二零了,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这是在山上,打幺二零有什么用?咱们从山脚下到这里都整整开了一个小时!”
“这位大爷的情况看上去有些不妙,等救护车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最好是先找个医生或者懂急救的人来看一下!”
“老人家这是中暑吧?休息一下就好了,用不着给人家叫救护车,要是一会儿他自己好了谁买单?”
“他的心跳很不规律,呼吸很微弱,好像已经不行了……”
众人七嘴七舌,其中有人感受了一下老人的心跳,摇着头退开几步,不敢再去碰触,其余人见状也大都纷纷退避开。
“呜呜呜……啊……求求你们……救救呜呜……救救我叔爷……”
那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儿听那人这么说,顿时紧张到了极点,哭得更大声了。
良久,眼看确实无人有把握救回老人,柳一昂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上前去。
他在黄药师那里见识过一些常见病症的施救手段,印象中天气炎热时村里也时常有人被抬到黄药师面前诊治。老人的症状像是中暑,但一群好人心用诸多降暑措施下来也不见其好转,这让他有了别的猜测。
众人见有人这个时候还敢上前,下意识为柳一昂让开一条通道。柳一昂在老人身边蹲下,学着黄药师的样子伸手为老人号了号脉。
若是在以前,柳一昂是不懂得号脉这门学问的。但自从从阳河村苏醒过来,莫名其妙掌握了意念之力这一玄妙之物后,感知力变得异常敏锐,号脉这门学问对他来说便易如反掌了。
除了意念之力的因素以外,由清神诀修炼出的五行能量进入他要探查的对象体内时,连对方奇经八脉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不动用意念之力也能清晰地洞察对方的身体状况,又遑论是表象更明显的普通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