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门学生会的总部,办公桌前的钟艳俪校长,紧皱着眉头,圆珠笔不断敲击桌面,时不时会从嘴里吐出几句牢骚。
沙发上的张依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挥手示意一旁得尹默沁,带着几位水门七星的成员,正准备推门出去。
钟艳俪:“回来!”
张依:“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吴导师:“校长,您看着……”
钟艳俪:“都给我闭嘴!”
被校长砸在桌面上的圆珠笔,在表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坑洞,笔头上的滚珠也卡在了里面。
另一边,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的张依,正打算带着水门七星的诸位成员,去解决韩雪那边的状况,却因为校长其他的考虑,始终没能推开那扇门。
而吴导师,站起来的她认为张依做的没错,于是也打算为他们做些怎样的劝解,可见到校长那个微微震怒的眼神,她又收回了刚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等到室内紧张的气氛终于有些降下温来,校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对着那边的张依。
钟艳俪:“张依呀~ 我不是不让你们去营救,只是……”
钟艳俪:“你们这样,可是有失川明规定的,你要是这样带着水门的人去……”
张依:“所以你是不允许我带着水门的人去营救,要准备劝我停手,阻止我了是吗?”
钟艳俪:“是的。”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连钟艳俪校长也直截了当地制止了张依的计划。
钟艳俪:“所以还请你……”
张依:“够了!”
钟艳俪:“?!”
抓着门把的手,忽然朝着门上锤去,巨大的震荡声给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办公桌前的校长,也被那一下给震慑住了。
然后,张依提起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张依:“校长,您怕不是已经忘记,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了吧?!因为那个所谓的‘规定’导致了什么后果,害死了多少的学生,难道您忘了吗?!”
张依:“如果当时所有人,尤其火门和水门,相互之间能够及时增援,两年前的那场战役,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学生死去!”
张依:“只要相互之间,只要能够相互交流情报,只要相互之间能够做好支援,也不至于会变成那样!”
张依:“这些您难道不记得了?!”
张依:“现在您还来这一套,您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这校长的身份?!”
钟艳俪:“那又怎样?”
张依:“什么?!”
这句轻描淡写的『那又怎样』,在这个时候,显得也太不合时宜了。不止是张依,就连一旁的其他学生、吴导师,也都被这句话给怔住了。
那又怎样?放任无辜的学生死去,仅凭一句『那又怎样』然后掩盖过去?所有人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而校长只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丝毫不在乎或者顾及她的学生的性命,仿佛那只是她的工具,能用则用,不用则弃。
钟艳俪:“弱者,不该为懦弱找借口。”
钟艳俪:“更何况,规矩自有道理,两年前那些牺牲的学生,只是些没有能力而牺牲的弱者,还敢找这种借口?”
张依:“你说什么?!”
按照这个说法,确实,如果不是因为实力不行,又怎么会牺牲呢?也许这就是校长所认为的道理,不过张依是不会苟同这种说法的。
钟艳俪校长也看出了她脸上表情的意思,于是她再次借着张依提到的那件两年前的事情,以她的论调指责回去。
钟艳俪:“张依同学,难道我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钟艳俪:“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实力不行,而且还喜欢找事,死伤怎么可能那么多?”
钟艳俪:“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尹默沁:“张依?别冲动。”
伸来的手,被张依甩手弹开了。
什么叫『自找的』?向着办公桌走去的张依,打算把话说清楚,所以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
因此,校长的衣领,包括她自己,被走来的张依用力地从椅子上拽起,拉扯的衣服甚至都发出了布料撕裂的声音,仿佛在映射张依忍无可忍的震怒。
然后,校长的脸被直接凑到了张依的面前,眼睛里的愤怒,脑海里那些不满,以及悔恨,全部灌注在了校长惊恐的眼瞳中。
吴导师:“张依同学,快放开校长!”
张依:“……”
钟艳俪:“你……你要干什么?”
张依:“……洵……丽娜……莫蔓……”
这三个名字,勾起了张依曾经的日常。
总是在一起的朋友们,总是在嬉闹的朋友们。
还有,一起行侠仗义的朋友们。
这些回忆,在这一刻涌上了她的脑海。
张依:“她们都曾是我最重要、关系最好的朋友……”
张依:“虽然她们有点不上进,而且偶尔喜欢惹事,但……”
三人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
张依:“她们从来没有给人添过麻烦!也没有给人带来过什么不好的影响!”
张依:“甚至……还忠心于五门!”
张依:“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牺牲的都是弱者?!”
脑海里的记忆,像是烟尘一般,迅速消散了。
一切的美好,都定格在了那天。
从那场战役之后,一切,都无法回去了。
钟艳俪:“……”
校长,依旧保持沉默,而张依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当中,不由自主地打转了。因为这些话里,有着她对失去的过去留有的悔恨,还有每当回想起来,就会使她难以安然的记忆。
张依:“默沁……”
尹默沁:“张依?”
张依:“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那个画面……”
张依:“我没能将她们完整地、活着带出来,甚至连具完整的尸体都做不到……”
张依:“默沁,那些画面、那些回忆,都让我很心痛,让我痛恨……”
张依:“痛恨我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痛恨我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不该救的人!”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从眼角喷涌流出,如同落雨一般打湿办公桌,无法抑制的情绪也伴随歇斯底里的怒骂,将那些深藏于心底、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中埋藏的情绪,一并炸裂开来。
张依:“而且!我还痛恨……为什么要因为所谓的‘规定’,而否定那些牺牲的学生! ! !”
那些尸体如同倾倒的垃圾一般排列在地上,如同无人认领的废弃物,被随意处理,最后将这些事情全部埋藏于所有人的回忆当中,然后把原因归咎于弱者,找理由来否定“规定”的失误。
这就是对自己的朋友,战场上最重要的同伴,最后的安慰?张依无法认同,在场的人,也都因此低沉下脑袋,回忆的刺痛已经深深地刺入他们的心底。
将结论的成因归咎于无能就是对生前忠心于川明的学生最后的雪藏,难不成他们引以为荣的川明,原来就是这幅景象吗?!
尹默沁:“别说了……”
张依:“不!我还没说完! !”
她又将拽着衣领的手,向自己靠近了一点,但却被身后更加用力的手,摁住了肩膀。
季千恩:“张依,住手!”
张依:“部长?”
季千恩:“我说了,叫你住手!”
季千恩:“别忘了你的身份!”
张依:“……”
来人是火门部长季千恩,同时也是五门学生会的学生会副主席,从职权上是张依的上级,因此才能有如此的态度以及凌人的气势。
它们甚至压得张依喘不过气,被迫松开了拽着校长的手,向后退去。
钟艳俪:“咳咳……该死!”
刚被松开的校长,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态度,站在季千恩的身后,对刚才的张依破口大骂。
钟艳俪:“张依!我看你是不打算继续在火门七星待下去了!竟然敢这么对我?!”
钟艳俪:“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张依:“后悔?要怎么处罚我无所谓,反正今天救人这件事情,我决定了!”
钟艳俪:“你!”
张依:“别管她了,默沁,我们走!”
最后,她还是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被突然出现的两名工作人员拦住了去路。
钟艳俪:“我我看谁今天敢踏出这个门!”
张依:“让开……”
钟艳俪:“张依!如果你还继续一意孤行,明天给我滚蛋!不用再来川明了!”
呼——
一小簇火焰,在她的之间燃起。
张依:“没听见我说的吗?让开……”
见到已经开始施放异能的张依准备武力突破,挡在门前的两人面露难色,准备也为校长说情时。
轰!
吴导师:“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