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茫茫的雪地之中,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若不是腹部还有轻微的起伏,丝毫不怀疑,他这是已经起了梦之国度。
不过片刻,那抹身影微动,紧接着他又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面容姣好,看起来就像世家大族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他立刻坐起身子,可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是置身于大雪之中。
感受到冰凉的水滴落在他脸上,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
这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滴,而是雪。
天空零星飘着雪花,他缓缓爬起身子四处观察,而四周未见活物。
未见活物也就代表着他暂时安全,至少不会担心会遇到什么东西的攻击。
他心下松了口气,只记得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也有所缓和,不过仔细一回想,他刚才竟是躺在一片雪地之中。
雪并非罕见之物,一年到头他们蓝星都时常能看见雪,但他为何好端端的会躺在这里?
此时恰逢风声骤起,如处寒冰地窖,他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对,自己穿的竟不是出门的防护服,而是普通的棉袄,难怪刚才觉得冷。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自己为什么穿的是普通棉袄的时候,他又察觉到头部传来一阵刺痛后,仿佛要将他脑袋劈开一般。
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脑袋,手指沾上了些有些发黑的血。
就说自己的头为何这般的疼,脑袋上有个大洞能不疼么,但好在已经不流血了。
诶,这到底都算个什么事?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去寻找瑞斯的,然后找着找着他就记得自己脚底打滑,好像掉进什么地方了,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但这周围俨然不是崖底,而且四周连个建筑物都没有。
他又是怎么到这里的?还有自己原本穿着的防护服也不见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对此他毫无印象,甚至连一点记忆都没有。
算了,现在再去回想纯属浪费时间。
定是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摔伤了脑袋,所以才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看周围环境,还有逐渐有几分暗淡的天,他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了。
虽然下雪天时,天不会黑。
但不知道这雪还要持续多久,他现在没穿防护服,在这么冷的环境下坚持不了多少,得赶紧找到能遮蔽的地方。
这是一处他完全没来过的地方,四周也不是他熟悉的,不知道这个地下的雪结不结实,会不会有踩空的危险。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蓝星有很多曾经的建筑被大雪覆盖,有些被大雪覆盖的地方看着是平的,实际上底下有可能是坑洞,很容易会踩空。
他之前就是一个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虽然大雪足够厚,以至于人不会因此而摔死,但若是被困在其中,最可怕的不是摔死冻死,而是饿死。
好在他从小长于这种环境之处,对于在雪地中方向的辨别还是很在行的。
没走多久就在一个朝南的位置看到一处洞穴。
他想都没想的就朝洞穴里走去,而后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有人待过的痕迹,而且那个痕迹很新鲜,他观察到墙边放着一个大包,是那种登山用的,外面看不出什么材质的,但应该是价格不菲的。
除却这些之外,他还观察到,地面有一摊灰,他蹲下身子观察,这是一滩未完全燃尽的木材堆。
应该是有人捡了木柴之后在这里燃烧驱寒。
好在未完全燃尽,他捯饬了几下,将底下一处翻了翻,那火星子亮了亮,竟是还有几分倔强。
他有些欣喜,赶紧从旁边又拾了几块木材放进去,经过他这一番折腾,这火可算是重新燃了起来。
有了火,他总算是觉得没那么冷了,只要先在这洞穴中度过一晚,再等明天再出发就行了。
他正享受着木柴燃烧带来的温暖,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猛然望向这燃着熊熊烈火之物,只觉得背后冒一身冷汗。
他来之前,地上还有未燃尽的燃烧物,还有那个大包,这一切都说明那个人离开没多久,也就是说那个人随时都可能会回来。
这昏天暗地的,怎么会有人从地下城偷跑出来,这外面温度这么低,地下城的居民除去乘坐星际飞船,或者外围维修,又怎么可能在地上逗留这么久。
这个包看起来就是塞了很多的,说明他肯定是有在外面旅行的习惯。
可地下城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外面逗留,特别是天快黑的时候,那是最危险的时候。
之前,他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些,现在仔细一想,只觉得有些后怕,这个包绝对不是地下城的人的,那又会是谁的?
从别的星球来的人?亦或者探险队的人?
如果他们回来以后,看到自己在这里会不会赶他走?
可此时已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他们赶出去,自己怎么可能再去找一处避寒之地。
他越想越觉得羞恼,自己绝对不能被对方赶出去,或许可以和他们说说好话,然后,然后再卖个乖,反正他年纪还小,对方应该不会欺负他一个小孩吧。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如果对方执意要赶走自己,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反正他现在和老头子学了几招了,唬唬对方总没有什么问题。
没等他细想要怎么唬,他就听到洞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开始警觉起来。
于此同时一颗心脏跳的七上八下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对方会不会把自己赶走这件事。
可等他真正看到进来的人之后,他又很是惊讶,而且竟只有他一个人进来。
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进来的人身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什么其他举动。
可那人也是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可能是没想到洞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而他完全没注意到的是,那人在看见洞穴里坐着的人是他之后,原本脸上带着几分疲倦的神色,突然间一扫而空。
“佑希?”来人试探开口道。
他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着对方那张英气的脸,他隐隐觉得熟悉,可他搜遍了记忆,也未曾记起这个人是谁。
“是我。”白佑希回道,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多半只认识自己的,而且自己因为磕到脑袋,定是记忆有损,还是先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