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登登从门口进门开始就一副随它去吧，修罗场就修罗场的姿态，但陆露还是不愿她成为两对情侣之外的落单者，虽然事实如此，但至少不能一眼就被看出来。
姜森坐进对面座椅的最里面，正对着程登登。周昱也不再多说什么，坐在了陆露对面。沈悦成了落单的那个。
程登登对沈悦说，“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她的讨好型人格开始作祟。
倒也不是面对着前男友吃不下饭，毕竟前男友长得还行，但是将人家正牌女友晾在一旁，她有点于心不忍。
但这话在姜森听来，就像是程登登不想看见他。
沈悦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了，陆露姐怀着孕呢，不要进进出出地折腾了。”
周昱表示认同，“是的是的，就这样吧。”
看她如此善解人意，程登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小家子气了。
“那就这样吧。”她也不再多说。
菜上齐了，众人边吃边聊，主要是周昱、陆露和沈悦三个人聊。姜森偶尔应付几句，程登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干饭。
“登登姐，听说你也参加去年的考研了？结果怎么样？我三个室友都考上了。”沈悦把话题转移到了程登登身上。
姜森也抬起头看着程登登，他是关心这个问题的，却无从知道答案。
“没过。”程登登简明扼要地答道。
“真可惜！不过这几年是真的好卷，我也有几个朋友没考过，还好我选择考公了，不然也悬。”沈悦继续追问，“她们准备二战了，那你还考吗？”
沈悦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姜森关心的，但也是这种场合下，程登登避之不及的。
程登登戳了戳碗里的菜，漫不经心道：“大概率会。”
“那你很有勇气，听说二战压力会更大，你加油！”沈悦继续说。
程登登道了声谢谢。
沈悦开始和陆露与周昱讨论其他的话题，程登登继续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干饭人。
她原本翘着二郎腿，刻意避开对面的人，此刻却忘了，放下腿时踢了对面姜森一脚。
连忙道了声歉，“对不起！”
这是今晚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对姜森而言，似封闭的院墙上开出的一扇窗，让他有勇气往里张望。
“没事。”他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还是考之前的专业和学校吗？”
程登登一晚上都没正眼看过姜森，此刻却抬头看了过去。
对方神情平淡，眼神清澈，只是一个老友的普通寒暄。
如果自己也找了个新对象，是不是就能像他这么淡定了？程登登心想。
“是吧。”她答得犹豫。
“其实S大的公共管理专业含金量不高，你如果重来一年，时间会比之前充裕，可以考虑重新选一个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专业。”姜森平静地说。
程登登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想来，他是真的了解过S大的公共管理专业。更重要的是，他这番话倒是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的建议。”
如此客套而疏离的话语，因为她真的是发自内心，而显得格外真诚。
姜森点了点头。
程登登觉得对方既然如此关心自己，自己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她看了一眼沈悦，对姜森说：“沈小姐性格很好，人也不错，你们很般配。”
沈悦亲口说过姜森是她男朋友，所以程登登认为，自己夸沈悦，姜森理应高兴。
但这话听在姜森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更像是程登登在自己推给沈悦。毕竟他们不是情侣。
“这事不劳你操心。”姜森语气冰冷地呛了她一句。
程登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翻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他看了一晚上她疏离淡漠的神情，此刻她微睁着眼睛，略嘟着嘴唇的表情让他有种揭了她面具的感觉。
这才是真实的她，鲜活的、生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