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在出发前把书信送出去,于是她准备回房就给杨木人写信。
“赵浮岚。”
正要推门时,韩远岫叫住了她。
“嗯?”
她停下转头。
鲁大见二人似有悄悄话要讲,便识趣地先回了房。
韩远岫走到赵浮岚跟前,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她额头的脏污,“没想到,你对疫疠还挺了解。”
赵浮岚好笑,“难道你不了解?临安这些年可没少被疫疠凌虐,所谓久病成医,但凡是个临安城的百姓,都能对疫情侃侃而谈。”
“但你少说了一点。”韩远岫又道。
“嗯?”
赵浮岚没听懂,眨了眨迷糊的双眼。
韩远岫说:“我朝疫疠不断的原因,你还少说了一点。”
“啊?还有什么?”赵浮岚忙问。
韩远岫看了看周围,然后俯首而下,小声对她说:“我朝尚无完善的防疫机构及详细的章法,是酿成疫病频发的隐藏根源。”
赵浮岚瞪大双眼,在这之前,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准确来说,是不敢深入去想。
这就跟某项法令存在弊端一样,追根究底,会发现是最高权力层造成的问题,即便找到根源,也很难根治。
“你为什么要告诉?”
赵浮岚望着韩远岫,眸光微闪。
“这是你们朝廷内部的问题,告诉我就不怕我写到小报上?”
韩远岫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回房了。
“韩远岫!”
赵浮岚叫了他一声,但回应她的是韩远岫关门的声音。
“是希望我写在小报上吗?”
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赵浮岚喃喃自语。
随即,她展颜一笑,“你是想把自己说的话让我帮你说出来吧?”
“好!看在你一路照顾我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
回到房间后,赵浮岚就磨墨提笔,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详细写下,并进行了一番分析,包括韩远岫最后提到的那一点。
而韩远岫的房中,同样也在笔走龙蛇,向官家禀明台州疫情的情况。
写完奏报,他又给韩侂胄书信一封,讲明他半夜离京的前因后果,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祖父,还望您莫要生孙儿的气,待孙儿此行结束,您与官家的关系只会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