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高雪只是来交过一次束修，老先生看着眼熟，却没认出人来。
“我是高兴的姐姐。”
啊，贺安国眼皮抖了抖，还以为那事儿平安过去了呢，人家终究还是找来了。“姑娘请跟我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高雪听话地跟在了贺老先生身旁。
“请坐。”
高雪平静落座。
“我见你跟贺大聊了半天，想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田寡妇之事，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事后也找高兴谈过，但老朽能做得实在有限。”
“贺先生，您老在这里教了一辈子书，德高望重。周边这几个村子的读书人都是您的学生，我们当初也是慕名而来。可是......我觉得弟弟还是换家学堂比较好。”
贺安国嘴唇抖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作为先生他是理亏的。学堂里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他难辞其咎。
冤有头债有主，高雪不想难为一个老先生，说完就告辞出来了。
......
“田昌是哪个？出来！”高雪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学堂里，穿透力很强。
“高兴，收拾好你的书包，明天开始我们去县城的私塾读书，跟相熟的同学道个别吧。”
姐弟俩目光对上，高兴还没见过二姐这般眼神呢。
沉静、冷冽！
几本书很快就装了起来，也没人需要他告别，急匆匆就跑到了高雪的身边。
整个过程，高雪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了。慢慢走到先生的讲台处，扫了一眼屋里的十几个孩子，都跟高兴差不多的年岁。
“田昌，你没种站出来可以，我也不想记住你的样子。但是，下面的话，你给我仔细听着。同学之间吵闹，就算打一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动不动就叫家长，那是懦夫行为！你娘，一个女人把你养大还供你读书不容易，可是她几十岁的人了，恶意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可原谅！这样的行为，光荣吗？长脸吗？撺掇着你娘跟人干架，孝顺吗？我看你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田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早就后悔跟他娘告状了，高兴没了朋友，可他自己更是没人敢搭理了。
“还有你们在坐的各位，一个个读书人，你们配称为读书人吗？做读书人该干的事儿没有？别说礼义廉耻，明辨是非了吗？这件事儿上，高兴做错了什么？”高雪顿了顿，才说完最后一句，“你们是同窗，一起读过书的情谊不比兄弟差，该珍惜的！”
“小弟，我们走！”拉上高兴就走了。
学堂内，依旧鸦雀无声，只不过一个个的头，低垂地更厉害了。
......
“二姐，我错了。”他还没见过高雪这般生气的模样呢。
高雪抬手拍了拍高兴的肩膀，“你的确错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该瞒着我和大姐。”
高兴咧咧嘴，“我真没往心里去，卖糖葫芦时，什么人没遇到过，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实在无关痛痒。”
“那些人是不必理会！但是，我们更希望你能心无旁骛地读书，不受杂事干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