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就不是黑户,为何不让你们进城?”
江季洵诧异的望着他,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我们自然不是黑户,只是官府不承认,说我们是流民,要逮捕我们。”
刘全德一边说,一边带着哭腔,“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这里跑出来,一路上,我们为了保住性命,已经精疲力尽,可现在,他们却说我们是流民!,我们怎么可能是流民!?”
棉棉很清楚,黑户冒充本地人是触犯律法的,弄不好就是杀头,他们完全没必要这样。
莫要说她如何知晓,那是因为她在一部很厚的法律文书中看到了,她还曾经向葫爷询问户籍是什么东西。
葫爷告诉她,户籍是身份的凭证,没有户籍,不但不会受到官府的庇护,而且还会被抓去当奴隶,或者被那些富人给抓去当苦工什么的,反正都是很悲惨的。
同样的户籍,为何衙门里的人却不肯认?
江季洵也想到了这一点,户籍是每个人都很看重的东西,每一年,各地都会有大量的流民涌入,只要有了户籍,就能在任何地方定居下来。
但要是拿不到还冒充,那又是一大笔赔偿,搞不好还会被逮捕杀头。
“你们府衙大人不管此事吗?”
“新任知县根本就不管事,原本的那个知县也是在洪水中溺毙的。”
说话间,已经有两人晕倒在地。
于是,江季洵就早早的停止了审讯,命人熬了一碗白粥,莫先生又在汤里加了些润肠通便的药材。
刘氏一族的人,终于尝到了一口热腾腾的米粥,喜极而泣。
跟江季洵说了许多自己知道的事,其中一些事甚至触及到了朝堂上的机密,江季洵就随便寻了个理由支开他们。
正巧莫先生要到这一带的大山里走走,他一半是江湖中人,一半是医者,他走到哪里,就会自己动手采集草药,而这正是棉棉最爱干的事情。
每一次,她的实力都会突飞猛进。
刘氏家有两个小孩,很快就缓过劲来,听说要上山,便自告奋勇地领了路,还说他们会掘野菜,以前没有食物,全是靠着这些东西才能活命的。
这两个儿子都已经十岁了,年纪都在江玄麟之上,名叫刘知书和刘知礼,都是读书之人,只是因为洪水泛滥,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得知他们也是在学院里学习的,三个小家伙跟他们的关系就好多了。
棉棉也拿出随身带着的糖来喂她们。
刘知书、刘知礼两个人都是为人不错的人,所以也是情不自禁的说了许多话。
棉棉也是见识过很多次的人,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两位还真是走南闯北,真是了不起。”
她从来没有出过京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刘知书和刘知礼这一年来一直跟随着家里,受尽了白眼,难得见到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少女,心中也是一暖。
所以,什么话都和他们几个说,逃难这一路,所见所闻,等等等等。
棉棉把他们的话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地图,微笑道:“你有没有去过江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