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陆严轻声应道。
“哦。”
两人沉默了一阵。
陆严垂眸，看到她两手垂在腹部，捏着手机，关节处都泛白了。
食指还不安地敲打着手机，屏幕持续被点亮。
和他站一起，很紧张吗？
陆严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挑起一个话题：“很喜欢机车？”
梁爽食指停住，点了下头：“喜欢。”
她向来如此，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对陆严也是，并没有厌恶。
只是这人气场太强大，她不想接近，被压迫感笼罩。
陆严收回视线，默默记下，有了头绪。
虽然很不舍，但见她一副紧绷的状态，陆严还是开口了：“梁小姐，你先回去吧，我的车也很快就到了。”
既然他这么说，梁爽也没有磨叽，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跨上车，留下一句“再见”就拧动油门进了小区。
陆严目光追随着那道迫不及待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心里翻涌起苦涩。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大G在他身前停下。
来接他的是助理陆文，老宅管家的儿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比他大几岁，已经结婚了。
陆严打开副驾门上车，不是重要场合，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一般和陆文坐前排。
陆文借着看右侧后视镜的空档，瞄了他几眼，居然难得一见地，在他家冷面少家主的脸上看到了郁闷。
仿佛在冥思苦想什么，就连陆文频繁地偷偷看他都没发觉。
这简直不可思议！
近几年里，几乎没在陆严脸上看到过这么精彩的表情。
小时候还会和亲近的人笑笑，越长大，脸上的笑容越少。
后来陆家出事，一夜成长，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陆文清了清嗓子，强压住内心的好奇，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稳：“阿严，有什么麻烦事吗？”
终于把陆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陆严转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有心事。”
“有吗？”陆严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陆文音调提高：“有，我很久没见过你这副表情了。”
这么明显吗？
良久，陆严闷声问道：“阿文，我很吓人吗？你靠近我身边会很紧张吗？”
陆文敲了敲方向盘，斟酌着开口：“阿严，你长得不吓人，你只是气场太强，总是冷着一张脸。”
闻素和闻时也这么说。
陆文继续说：“我靠近你不会紧张，因为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但是兄弟们、下属们，光是看到你都会紧张。”
以为他为此难过，还暖心地安慰：“对于你这个位置来说，也不算一件坏事昂，没必要纠结。”
陆严的声音愈发沉闷：“可是我靠近不了我想靠近的人，她很怕我。”
绿灯亮了，陆文起步的动作慢了一瞬：“你想靠近谁？”
“一个女生。”
陆文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道路，车轮却跑偏压线了。
“女，女生？你喜欢她？”
陆严没说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陆文几乎笃定，内心诧异，激动不已，赶紧扶稳方向盘：“阿严，我可以教你追她啊！”
见他不为所动，开始举例：“你嫂子我老婆，我追的；小六未婚妻，我教他追的；狗子女朋友，我教他追的。怎么样？学不学？”
陆严把座椅调到最后，靠背打平，大咧咧地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你说说，我听听。”
耳朵却竖起来听得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