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顾老神医听服侍的小太监禀报,昨晚太子观灯遇到刺客,顾云朗为了保护太子,前胸被利器重伤,失血过多,当场晕倒。
他听闻消息又惊又怒又痛,安排好皇帝所需服用的汤药,立刻乘车赶到了顾云朗的住所。
顾老神医心急如焚,下了车便直奔顾云朗的卧室。
卧室外弥散着浓重的中药味儿,两个侍卫守在门外,见到顾老神医,忙向他行礼。
顾老神医冲他们摆摆手,焦急地问道:“你们公子情况如何?”
“公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服了安神药,现在还在安睡。”
安神药?
顾老神医眉头皱得紧紧,大踏步走进卧室。
替顾云朗疗伤的太医立刻上来行礼:“见过师父。”
他两眼发青,满脸疲倦,看来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
“云儿伤势如何?”
“伤口虽然很深,失血太多,倒没有伤到要害,徒儿已经替他包扎了,只要多多将养,便没有大碍。”
顾老神医问清楚顾云朗伤在何处,放心地点点头。
“你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好。”
太医有点迟疑:“太子殿下命我一直守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顾老神医挥挥手:“你去吧,换个人来,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济,怎么替他诊病。”
太医领命而去,顾老神医这才放轻脚步,慢慢进了内室。
此时顾云朗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衬得眉毛益发浓黑挺秀,轮廓深邃。
顾老神医看着他,心疼得脸皱成一团,对那位不听劝告,硬要以身犯险的太子颇有怨念。
他把顾云朗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为他诊脉。
片刻后,顾老神医的眉毛舒展开来。
还好还好,脉搏跳动有力,确实没有大碍。
他正要把顾云朗的手放回被子,顾云朗似有所感,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待看清顾老神医坐在床前,担心地看着他,顾云朗低唤一声:“外祖父。”就要起身。
顾老神医忙拦住他:“不用起来,不用起来,你只管躺着。”
“我没事。”顾云朗有气无力地道,仍是坚持坐起了身。
顾老神医拗不过他,拿了靠枕,垫在他的背后,让他尽量坐得舒服一点。
“我才听说你出事,要不早就过来看你了。”顾老神医捋了捋胡须,替他庆幸,“伤口虽然深了点,还好没有伤到要害,要不然......”
他后怕地摇摇头,要是再偏一点......
顾云朗看着他,乌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情绪。
“不会伤到要害,我有分寸。”
顾老神医顿时愣住了,皱紧浓眉:“你这孩子,在说什么?你是故意受伤?”
他瞬间反应过来,用力一拍床沿,勃然色变。
“你为何要这般做?我听说徐家派出的杀手出手狠辣,你虽说没有伤到要害,万一他在匕首上淬了毒药,你一样小命难保,你怎么......”
顾云朗轻声打断他,黯然道:“不是徐家,是太子。”
“什么?!”
顾老神医的眼睛瞪得更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什么?是他?你没有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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