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衙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王闲鹤从马上跳下，正四下环顾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赈灾款还有那些大臣已经到了，不过估计楼茂卿已经给了他们新的任务，这段时间务必要密切注意孔家的动向。”
她扭头，就看到李弘景已经换了副模样，正坐在街边小摊上吃面，摊主早就跟着人群一起去看热闹，并不在这边。
她再往后看，就看到一名穿着蓝黑色短衫的男人，虽然蒙着面，但她立刻就意识到了此人是谁。
“这几天我可担心你了。”她松了口气，“能有唐湛在，我就能放心多了。”
闻言李弘景笑了起来，似是有些无奈：“小王总是对我不放心。”
“我哪里能放心？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有多少次命悬一线，还记得那次你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倒，我真的快被吓死了。”
王闲鹤摇头，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唐湛突然开口了。
“谁干的？”
话语很是平静，不过身为四方骑将军她立刻察觉到其中浓厚的杀意。
她认为唐湛是很好用的兵器，不过那些过往关乎李弘景的隐私，她自是不可能告诉唐湛。
“都已经处理干净。”她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唐湛没有继续询问，有的时候王闲鹤都啧啧称奇，这人简直将察言观色和不探究进行到了极致。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结果这么多年了唐湛还一如既往，实在是难以置信。
“孔家那边也安排好了，如果顺利的话，姜国绝对会乱起来。”
王闲鹤将信件递给李弘景，李弘景接过却没有看，只是慢悠悠地将剩下的面吃完，然后才起身。
“左丘玄这个身份可以废了，留点痕迹，让楼茂卿有迹可循。”
李弘景笑了起来，就如同她从前的每个日夜。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让他们过最后一个安稳的年吧。”
★
哪怕坐在皇宫中，楼茂卿依旧感到脊背发凉。
他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召见了一个又一个心腹，直到夜深。
“咔哒”
窗外隐隐传来些许声响，他条件反射般地看去，发现只是刚刚离去的心腹从外面经过发出的动静。
自嘲地笑了笑，最近这几日他的神经实在是绷得太紧了些。
“咚咚咚”
就在他闭目养神时，门被敲响了，在他询问前门外人已经开口。
“陛下？”门外翟尺心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心，“陛下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也要顾着身体才是。”
若是换成平日翟尺心如此关心他，他估计早就迎上去大倒苦水。
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翟尺心知道，他便第一次拒绝。
“路上舟车劳顿，有些疲惫了。现在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再看看奏折。”
“既然如此，臣妾就先回去了。”声音停顿了片刻，“和丰哥哥，你也要早点休息。”
他面色一变，眼中情绪越发复杂。
“和丰哥哥！”
犹记得少女笑着从围墙上探出的脑袋，然后大声喊着他的字。
每每至此他总会急忙跑去将少女扶下来，柔声训斥着叫下次再不可上墙，不过少女从来没听过他的话，下次见面还是从墙翻过来。
“子规……”他下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眸随着火光跳跃晦暗不明。
翟尺心，不，顾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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