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依米几眼，老人笑了，“跟你现在差不多，”
她叹了口气，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那时候没听父母的话，非要跟一个大我很多的男人结了婚。
说是结婚，其实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老人眯着眼睛，仿佛在与年轻时候的自己对视。
“那个男人跟前妻的孩子，两个孩子，都是我抚养长大的。
小时候他们多好啊！听话、乖巧，对我也有礼貌。
我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的妈妈，更是十二分对他们好。”
看了依米一眼，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猜怎么着？”
依米抿着嘴摇了摇头，虽然没说话，但是从老人的表情，她大概已经猜到了结局。
“两个孩子成人之后，离开了我们，出国了。
我自己的孩子，也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们每个月给我打钱，三个孩子都打钱，给我寄东西，
还给我买智能手机，还有平板，可以视频通话。”
老人抬头望着天空，猛地回头看向依米，
“可是，他们从来不回来看我。
老头子走了，早就走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
一开始我还记着日子，后来，没有盼头，索性也不记了，没意思。”
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连连说着没意思。
“你看看我，都用上拐杖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坐轮椅了，
有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是好胳膊好腿的，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里不好吗？”
依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好，好，”老人慢悠悠地点了个头，
“再好，也没有我的亲人。”
眼泪顺着她不再光洁的皮肤流淌下来，让人想起清冷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