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荞坐在书案后面,正听着顾城尉跟他汇报着什么。王尤恩人未到,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来:“总督遇伏,请求支援!总督遇伏……”
顾城尉止住话头,扭头看向门口,下一瞬间,王尤恩就推门闯了进来。
“王副将何事如此惊慌?”苏南荞微微皱了皱眉。
“回主帅……”王尤恩虽是个粗人,此刻也意识室内气氛不同寻常,连忙拱手行礼,才道:“是末将莽撞了。实在是军情紧急,总督大人被困,逐鹿关请求援军。末将愿带兵驰援逐鹿关,以解逐鹿关之困。”
话毕,室内半晌无话。
王尤恩诧异的朝苏南荞看过去,只见她微微垂眸盯着书案上的一角,似是在沉思,可面色算不得好。
王尤恩又朝顾城尉看过去,他也是紧抿着唇,紧绷着脸。
王尤恩心中疑惑,却听见苏南荞伸手叩响了桌面:“传我的命令,宣府即刻起封城!任何人不得进出!如有违令者。立斩不饶!”
“什么?!”王尤恩瞪大了眼睛,不解道:“主帅这是何意,总督大人正在等待援军,此时封城,意欲何为?是要我们眼睁睁看着……”
“王副将!”顾城尉出声打断了他:“王副将,遵照主帅的命令,立即封城!”
王尤恩被吼得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城尉。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顾城尉连拖带拽地拽住了书房。
另一头主账中的陈钰川,手中握着温热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水中清新翠绿的芽叶。
“主子,我们如今占尽地利人和,为什么不主动进攻,反而要将人困住呢?若是让顾池宴等来了援军,形势怕会……”
“呵……”陈钰川轻笑了一下,茶盏中的热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张妖冶苍白的脸:“那就让我们看看,顾池宴究竟能不能等来援军。”
“主子的意思是?”元阳不解。
“不急,林栖不是还在吗?他不是号称大邺第一军师吗?我倒想看看,这位大邺第一军师,如何破我的局。”陈钰川缓缓饮了一口茶:“况且,一支队伍什么时候战斗力最弱呢?是当他们怕的时候……”
“还有三日,于征便会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陈钰川扫了元阳一眼:“你说这些盾牌扛得住箭矢,扛得住火炮吗?”
元阳后背一凉,低下了头。
陈钰川露出个阴沉又妖异的笑容 :“我要秦恪野和顾池宴永远留在这个山谷里。”
陈钰川放下茶盏,抬手挥了挥,元阳便退了出去。他转动轮椅,慢慢地往主账的后面去了。
主账一分为二,前面是议事,后面是就寝。
因为是随军营帐,摆设极其简单,陈钰川来到榻前,罗帷后面的被子下面隐约有一个身影。
陈钰川拉开罗帷,江映林那张小小的毫无血色的脸便露了出来。
陈钰川伸手拂过她的侧脸,江映林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钰川身上的阴郁散了大半,他倾身过去,几乎和江映林贴着脸呢喃:“绵绵乖。一路辛苦了。”
江映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将他推开也不能,她只能竭力侧过脸,不去看他。
陈钰川一点也不在意,他牵起江映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