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经此一战,彻底打垮了北岐。苏南荞的另一支队伍,在逐鹿山设伏,拦住了要进入漠北的邑都大军。邑都大军大败而归。
顾池宴回到了宣府。他伤得太重了,从半路就开始发热。好不容易撑到了总督府,立刻招来了大夫。大夫来查看伤势,他却紧紧攥着苏南荞的手,不肯放开。
大夫没有办法,只得叫他不要乱动,退去他的铠甲,剪开衣服,胸前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便暴露的出来。苏南荞看得红了眼,悄悄地偏过头去。
顾池宴昏昏沉沉的,看到苏南荞的眼泪,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别哭……”
苏南荞俯身,侧脸贴着他的手臂,她柔软的头发也落在他的肩头,是让顾池宴熟悉又安心的味道,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休息片刻。
顾池宴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他缓缓地睡了过去。大夫给他清理伤口,用药,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过来。等大夫走了,顾城尉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滞。
谁都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称呼,给对方一个合适的身份,只好静默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苏南荞想抽回自己的手,顾池宴却眉头深皱,睫毛颤抖着就要转醒。
苏南荞连忙握紧他,伏在他肩头:“我在这里,我不走,我陪着你……”
苏南荞说了好几遍,顾池宴平静下来,又睡了过去。苏南荞无法起身,只好对着顾城尉说了一句:“他如今这样,身边也离不开人,就让我守着他吧。”
“夜里冷。”顾城尉沉默半晌,递过来一个狐衾。
“多谢。”
顾城尉点点头,走了出去。天已经擦黑了,东陌,西岩,还有季和都立在门口,眼巴巴的瞧着他。
“没事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东陌和西岩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只有季和一个人还留在原地。
顾城尉有些头疼,叹了一口气,仍是道:“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好的话就端进来。”
“是。”季和这才喜笑颜开的往厨房去了。
天色已经傍晚,院子里的果树光秃秃的,只有些忍冬仍是青翠,上一场雪的印记还未完全消退,就被寒冷的气温冻成了冰,沾着尘土,脏兮兮的堆在果树下。
天空中的云层薄厚不一,天边有一块特别薄的,还能透过云层洒下来些稀薄的阳光。
但很快太阳也落山了,便一丝光线也没有了。空气里只剩冷冽的风的味道。风依旧很干,噎得人嗓子疼。
不多久,季和端了药进来。一看到苏南荞,季和就有些忍不住,他跪在苏南荞的身边,几乎是哭着唤了一句:“主子。”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南荞轻轻笑了笑。
“是,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季和觉得不好意思,又连忙抬头擦擦眼睛。
苏南荞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先放在这里吧,他刚睡下,一会再喝。”
“是。”季和将手里的药碗搁下。
“你在漠北这一年,可习惯?”苏南荞问道。
“习惯的,顾总督待人很好。”季和回道。
“顾总督吗?”苏南荞愣了愣,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顾池宴:“你们如今都是这样唤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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