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的大胜,举国欢庆,好好庆贺了一番。可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热闹过后,却又开始挑剔起宋时锦的女子身份来,又纷纷上书要求换将,沈宁昭统统不予理会。
天渐渐凉了,让人厌烦的夏季终于过去。只是可惜,好天气并未带来好心情,沈宁昭在立政殿待了一日,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难得喘了一口气。沈宁昭揉了揉昏昏涨涨的头,趴在案头许久没动。
“可是累了?”顾池宴摸了摸她的发。
“嗯……”沈宁昭仍是趴着,声音透过层层叠叠的衣衫,有些沉闷。
“书案硬……”顾池宴一面说一面将人抱了起来,他顺势坐在了宝座上,叫她趴在自己的肩头。
沈宁昭轻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似乎不满意,又往胸口蹭了蹭,哀怨道:“你也很硬,硌得慌……”
顾池宴滚了滚喉咙:“那抱你去榻上躺着?”
“不要……”沈宁昭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要抱着。”
顾池宴叹息,摸了一把她的后腰,将人抱紧。
两个人身子紧贴着,坐了一刻钟,沈宁昭闭着眼,像是睡了。顾池宴想着要不要抱去睡,沈宁昭突然开口唤他:“珩渊……”
“嗯,怎么了?”顾池宴应道。
“人心,真是冷漠又苛刻。”沈宁昭仍是闭着眼的:“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顾池宴没有说话。
沈宁昭睁开了眼:“起初我以为刀架在脖子上了,他们是总是怕的。他们的确是怕了,只是我忘了,还可以事后反悔。我才发现我一直做的事似乎是徒劳无功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没有人能改变那群人心中的秩序。这种无力感不仅让她失望,还让她害怕。
“如何就徒劳无功呢?”顾池宴将沈宁昭扳正,和她对视:“陛下不必将刀架在微臣的脖子上,陛下皱个眉微臣都是怕的。且微臣粉身碎骨,绝不后悔。”
沈宁昭目光微闪。伸手去抚他的脸。
“不破不立,此时遇到的阻力越强烈,等破的时候便会越彻底。”顾池宴亲吻她的掌心:“陛下无论想做什么,去做便是。”
两人目光交缠,气氛渐酣。
“陛下,各位大人在殿外跪了一地,奴才如何劝都无用。”季和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陛下?”顾池宴将人扶起来,挑着眉看她。
沈宁昭浅笑,眼睛微眯:“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
沈宁昭像是注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她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一看到沈宁昭立刻就要开口,沈宁昭将手上的折子扔过去,扔在为首的官员的头上,将他的官帽都打掉。也将百官的谏言打断。
沈宁昭登基以来多是温和面目,头一次上来就如此的。当着百官的面第一次发了那样大的火,被扔的官员战战兢兢将折子捡了起来,念出声来:“宋时锦,愿此生守卫南境,不婚嫁,不生子,护大邺边疆安稳,直到小世子长大……”
那人没有再念下去,众人也安静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