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坤民闻声转看,是李智明。
看到左坤民原本黑白分明的炯目,此刻红肿含泪,李智明鼻子一酸,眼眶湿润。认识他近二十年,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只有几次,第一次是王落霞去世,第二次是他父亲去世,第三次是他母亲去世,这是第四次。
想着,李智明缓步到左坤民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遇到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
左坤民缓缓抬起手,将信举给李智明。
李智明一手接过信,一手揽着左坤民的肩膀,半拉半拽地将左坤民扯到了客厅,按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下,双手举着信,低头细看。
片刻,李智明看完了信,侧身面向左坤民,皱眉道:“过年的时候,小小不是还在你家,你俩还好好聊过。发生什么了,小小突然变得这么决绝?”
一句话,点醒了左坤民,他沉溺在这种伤痛的情绪中,只责怪小小的绝情,根本没想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左坤民如实回答。
“我理解小小自尊心强,觉得这些年欠了你的,要还你钱。但她说不想再见你,应该不是突然厌恶你了。而是,她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又不想欠你更多,所以想离开你,自己去解决。也或者,你又做了什么触犯她底线的事,她觉得自己既无法指责、改变你,也无法接受。”
左坤民仰头深呼吸,凝目思忖,良久,皱眉道:“过年的时候,我知道小小还是很介意我出轨的事,但并没有如此决绝地要永远离开我。我在英国的这半年,每天只有工作,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绝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也许,这段时间,小小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说着,左坤民神色紧张起来了。
“唉!“李智明松了口气,道:“你终于有点儿理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俩,好好的两个人,感情也很好,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如小小所说,你俩真是彼此的恩赐,也是彼此的劫难啊!”
“我口渴了,去给我倒杯水。”左坤民突然说。
“哼!”李智明冷哼一声,起身向厨房走去。不一会儿,端着两杯清水走来,一杯举给左坤民,一杯自己坐下喝。
‘咕咚、咕咚’,左坤民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放下杯子后,问:“你刚才怎么突然出现?”
李智明正在喝水,忙放下水杯,道:“我刚接木子上课回来,就看到张姨带着妍妍和小续来我家,说你这会儿正在发脾气,怕吓着孩子们。我还不知道你,如此失控,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这不,就马上赶过来了。”
“你接木子?晓柔呢?你们感情,现在怎么样了?”
李智明往沙发上一靠,懒懒道:“发生那件事后,晓柔说再给彼此一年时间。我们都尝试体验对方的角色,试着真正理解对方,改变自己意识到的不好习气。”
听着,左坤民轻笑,道:“有意思,你们都做了什么?”
“晓柔创办了一个养生会所,每天除了照顾木子,大部分精力忙她会所的事。我每个周末至少有一天时间,陪伴照顾木子。每周,我和晓柔最少有一两次的独处时光,看电影,聊天,爬山什么的。虽然,我们现在的隔阂仍没完全消除,但在一点点变好。”
听罢,左坤民怅然若失道:“现在年龄越大,越明白能有一个真正相知相伴的人,很难很难。我们都不是完人,关系更不可能完美,发现问题时,不应该轻易放弃彼此。像你们这样,直面情感的问题,耐心解决,真好。”
“好了,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快去解决你和小小的问题吧。去了解一下,小小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坤民立马约见了刘小尘实习公司的负责人,通过询问,找到了最了解刘小尘工作状态的部门主管钟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