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二！”
......
“膛！”
张云能听到顶着自己脑壳的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
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能断定，张云死定了。
不单单从另一个小伙的自报家门能看出，就连许平升看向张云的眼神，都带着无数的歉意与愧疚。
“一！”
“我选！”
就在二楼的声音数到一的时候，许平升坐不住了。
他明白，龙八爷是说一不二的人。
眼下只有两种结局，一种为引爆手雷，选择仨人与一帮毒贩同归于尽，然而在一楼的，几乎全是炮灰罢了，就算死了这一群炮灰，还会有千千万万的炮灰。
第二种情况便是选择让其中一人活下来，只是让谁活下来都是艰难的选择。
李思聪是李刚的独子，绝对不能死。
陈亮虽然曾经是个小偷，但已经改邪归正，无奈他的生死确实无足轻重。
许平升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他能想到子弹打穿一个人头颅的声音，以及年轻的血液凋零的腥味......
“我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是选那个长得一般的李刚之子，还是这个比较帅的小伙子？你可要快点给出答案！”
龙八爷催促道。
“阿亮，五年！
五年了！
许队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还记得你为了养活一家人而选择做小偷，我还记得你说过要买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然后娶一个漂亮又贤惠的老婆！
许队都记得！”
说到这，许平升再度哽咽了起来，他说不下去了。
每每回想起陈亮这个苦命孩子的人生，他都恨不得给予陈亮一些温暖。
然而，现实是，许平升只能看着陈亮父母吸食毒品而亡，只能看着陈亮父母吸食毒品后，拿刀亲手砍死了陈亮的妹妹，只能亲眼看着陈亮为了一家人吃饭选择做小偷......
伴随着许平升的沉默，周围异常寂静。
他本以为陈亮会说出在死之前的最后遗言，然而今日的陈亮，竟对他没有半句话。
当然，许平升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陈亮早就成了张云，一个被队友出卖而死亡的特警。
“思聪，缉毒这条路本就不是你该走的！你应该去到更好的平台，去到适合自己的地方，去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现在，跟我们这种炮灰混在一线！
子弹可不长眼睛，你以为每一次都有机会告诉别人你爸是李刚吗？
如果仁慈，你要明白，你身上流淌的血液，可不单单来自于你的混蛋老爸！
还有为你而牺牲的队友！”
许平升怒吼一声，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一个极其无奈的选择。
事实上，他也只能做这一个选择，毕竟李思聪的身份就决定他不能死！
“阿亮，.......对不起。”
许平升深情看着张云，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光一句对不起就要了一个人的命，那这个对不起的分量也实在太沉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