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问题?”将目光聚集在远处的某个地方,汉斯一边眯起眼睛,一边随口应付着胡桃。
“安城哥你……”犹豫了一下,胡桃还是问出了口。“杀过人吗?”
汉斯站住,转身回头,盯着胡桃的眼睛,甚至看着对方心里有些发毛。但最终,他又重新将头转了回去,继续领着胡桃向前走。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并没有和胡桃有任何目光接触,汉斯只是这样反问着。“这个问题太过于离谱,以至于让我不知道从何吐槽起。”
“只是有点好奇,毕竟安城哥你在面对那头野猪的时候,下刀快准狠,与其说是做法医积累的和死人打交道经验,反而更像是……和活物积累的,丰富的搏杀经验。另外,感觉和那些秀知院的哥哥姐姐相比,你在刚开始接触解剖的时候明显显得更加……情绪稳定?说实话,我觉得就算是爷爷,在解剖一些特别可怕的遗体的时候也可能会因为遗体的表观而有些情绪波动,但——”
“在这里见到的这些尸体才哪到哪?”汉斯嗤笑了一声。“不是我说,日本是个很干净的地方,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指的是,无论是尸体,还是治安,都很干净。”
“哈?”胡桃愕然。“你的意思是……”
“我在美国的时候,为了赚零花钱而在NYC的OCME(首席法医办公室)干过一个暑假的兼职法医助理。”汉斯向平淡地向胡桃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当时的市长,Dinkins为了扭转纽约的谋杀狂潮……大概一年两千起左右的水平(纽约1990年的人口是732万,2154起谋杀,相当于10万人接近29.5的谋杀率。相比之下,本世界观的东京在治安急剧恶化的1993年也就只有十万人0.7出头的谋杀率。另外,哥谭大概是10万人2点多。),大幅扩张了整个警务体系的预算。然后因为我当时在读的专业是有关方面的,所以就跟着学校办公室张贴的奖学金计划去OCME干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见到的东西才是真的刺激——你懂的,クラックブーム(Crack Epidemic,霹雳可卡因在美国八九十年代的大流行)……
“吸毒导致的,像苍蝇复眼一样的糜烂疮疤;被黑帮把指骨从手上抽出来,又插进眼球里的欠债瘾君子;还有被霰弹枪诠释了人人生而平等的街头小混混……暴力,血腥,我见得多了,相比之下国内遇到的这些尸体简直就是一年级新生教具级别的宁静和安详,给美国的三岁小孩子做早教都有点太幼稚了的那种。”
微微勾起嘴角,汉斯重新回头看向胡桃。
“你以为教授看重我,让我来秀知院协助他进行司法解剖究竟是为了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已经有过相当丰富的有关经验了——在纽约的独立日前后干一个月,我见到的高品质复杂解剖工作比治安良好的整个东京都几年能遇到的量还多。”
就这样说完之后,汉斯便扯开了话题,示意胡桃向前看。“喏,我们到了,等到了前面那个山崖,我们就能看到要去的地方了。”
他非常并不想让胡桃深究刚才的那个问题,否则的话,万一被胡桃发现了什么破绽,结果将会是他们两人都不愿意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