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进贡的使臣还需要一些时日方能抵达京城。
彼时正遇上元旦,正是热闹的时候,以往大梁使臣前来,秦松墨都无需太过操心。
那时候二皇子有贼心没贼胆,加上当今陛下的身子还算硬朗,二皇子与大梁使臣也只是通过书信来往。
今时今日,楚宏身子每况愈下,就拿近半个月早朝来说,十日的早朝,有七八日楚宏都以身子欠安没有上朝。
即便如此,秦松墨还是听说了楚宏近些日子都歇在青华宫中,连奏折都是往青华宫送去。
沈望尘迎着风雪推门入了书房,幸而他动作快,及时关上了书房门,避免书房中人灌一口冷风,否则又得磕上三两个月。
摘下披风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沈望尘站在炭盆边等着身子回暖,“想必爷已经听说了,那位连日宿在青华宫,五皇子无法靠近。”
“若是日子大了,那孩子扎根在母体中,怕是不好再弄下来。”
他刚从宫中回来,也亏得楚宏登基后耽于享乐,宫中的禁卫军都跟着松懈不少。
加上背后有孟久安推波助澜,与自己的手下打过商量,他才顺利联系上了宫中的眼线。
因着楚宏一直宿在青华宫中的缘故,楚怀风这个孩子亲爹连日没有见到苏锦柔,这会儿想必已经在宫中急得团团转。
“我下了吩咐,不管五皇子是否能靠近青华宫,药都先用着。”
“待药物入体,二人再偷摸着见面的时候,药效想必能强一些。”
身上的寒气退散,沈望尘踱步走到书桌旁,见秦松墨一副走神模样,他拧起眉头顺着后者的目光朝身后看去。
见着软榻上一身着粉裙,手中抱着只无力逃脱的鹦鹉的粉白小包子后,他轻笑一声,“小姐睡着了,爷你怎么不提醒我。”
故意压低的声调反倒让秦松墨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收回落在小女儿身上的视线,秦松墨轻启薄唇时并未提起苏锦柔一事,而是问他,“当年你久居江南,可曾听闻过何处有名为‘现代’的城镇?”
沈望尘找了张椅子坐下,闻言面露疑惑,“‘现代’?这是什么古怪名字,还是爷听错了,那城镇并非如此发音,仙岱?弦黛?或是别的什么?”
见眼前人摇头,沈望尘剑眉蹙起,“都不是,就叫‘现代’的话,没有。”
摊开双手做出无解状,他脸上的疑惑忽而变成了好奇,“爷为何对江南的小城感兴趣了?莫不是因为小姐?”
“爷知晓小姐来自何处了?”
秦松墨再次摇头,“你久居江南都未曾听闻过‘现代’这个城镇,我又如何知晓那地在何处。”
“只是盛意说她父母离世,年纪小小被亲友针对,被觊觎了家业,方才一路逃命来了京城......”
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脸色明显难看了不少。
反观一直站在太师椅后头的清风,则顶着一脑袋的问号。
小姐说起过家世?还是如此凄惨的家世?
他成日陪在主子和小主子身边,怎么从来没听到小姐提起过?
莫不是他瞎了还是聋了?
想要抬手掏掏耳朵,又不敢有动作的清风,只得低下脑袋不敢多言。
沈望尘也在听到黎盛意家世的时候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