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把汝南袁氏都给屠了,可人家袁氏在汝南这一亩三分地上盘根错节,不派个几千甚至上万精兵,根本就屠不干净,甚至可能还打不过。
而他若是真下了这么离谱的命令,搞不好军队组织起来之后就“清君侧”了,那屠刀指不定冲着谁呢。
盖勋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壮节兄既然明白此中关窍,为何要做出劫囚车这样的事情来阻我前程呢?我对你应该只有恩义,没有仇怨吧?”
“郭胜狗贼,为杀我一人,欲领义从胡去安定,元固兄以为,北宫伯玉会过武威穿行六百里无人戈壁,还是会走相对繁华富庶的汉阳郡?”
盖勋闻言大惊失色:“这个狗贼!他,他怎么敢的啊!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绝非是良善之辈啊,除了段公就没人治得了他们,他郭胜以为自己是谁?”
“人家未必是蠢,恐怕是压根没将凉州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而已,所以元固兄,我是并州人,说实话,最坏的情况之下,我大不了继续往东逃。
我相信李文侯,北宫伯玉那些人都是很希望我逃窜到关中,他们再追随而去的,亦或者实在不行我就领着我的玄牝义从出塞,打鲜卑去,凉州百姓的死活我未必在乎,但是元固兄,你也不在乎么?”
“我……”
盖勋一时之间也是被震慑住了,久久无言。
他可是筹划了十几年,这才筹划到眼下这个以朋党之罪名枷车上洛的机会啊!
要放弃么?
然而他在汉阳郡履任已久,都是同乡的百姓,他又如何忍心相弃?
“元固兄,汉阳郡已经没有府君了,能够力挽狂澜,征募军队,联络豪强,组织抵抗义从胡的就只有你了,若是你也走了,敢问汉阳郡中,还有能担此大任的人吗?”
“唉~,也罢,我盖家根基,终究还是在凉州的,汉阳郡二十几万百姓的性命,终究,比些许名声来得更重要啊。”
说罢,盖勋又掏出钥匙来扔给自己的随从道:“你们带着空车进京复命去吧,但是一定要到处宣传,说我是誓死不从,被壮节兄用绳子给绑走的,知道么?”
“喏。”
秦宜禄又道:“你倒也不必太过悲观,新方伯曹孟德在此事上也是你我的同路,他与袁本初是总角之交,已经写了信让他配合了,而且我们还打算请先零羌来帮这个忙,这件事到底走向上,尤其政治舆论上会如何发展,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对你来说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毕竟保境安民,这到底是不是大义,不还是看袁绍那帮人怎么说么?”
“曹孟德?我知道此人,他是乔玄看重的人,我听说过他,他是同道之人么?那还挺好,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也不早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安定去吧,汉阳这边的情况,交给我你放心。”
“元固兄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