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跟在秦宜禄的张杨又盛了一碗新汤来递到他的手中笑着道:“大哥,昨天在吕布那,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废话,那吕布勇猛无敌,不事先忽悠了他,我拿什么来拔得这个头筹。”
…………
陷阵营毫无疑问是整个并州军汉军中人心最浮躁的营了。
然而随着董卓将樊稠调走用于督战,又亲自将自己的帅旗就安插在陷阵营中,这样的恐慌情绪立时便像是遇见烈日的冰雪一样飞快的消融了。
因为这代表着董卓至少是和他们站在一起,有决心和他们同生共死的,就算是一场豪赌,人家也至少和他们同样将自己的性命给赌了上去。
这董卓的身上有着很特别的人格魅力,除了与秦宜禄之外,和其他人却是再也没有聊过与这一仗有关的事情了,而是像个普通的家里长辈一样在唠家常。
就这么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聊着聊着,大家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甚至忍不住都在想,‘连方伯都亲自入了营中,这一仗的胜面,也许真的很大。’
人吃肉,马吃豆,吃完了饭之后一应的陪隶索性留在了营地之内不走了,而是由董卓的另一个女婿李儒留下带领他们继续加固营寨。
董卓则带领着全部的大约两万汉人骑兵和五万匈奴骑兵轻装出发,直奔着弹汗山的方向而去。
而果然,随着他们与弹汗山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路上遇到的附近鲜卑部落也越来越多,在董卓的命令下,凡是遇到的,便残忍的全部杀死,无论男女老少,一概不留。
不到中午的时候,这一支纯骑兵所组成的队伍便已经来到了歠仇水畔,董卓哈哈大笑着发表了演讲道:
“袍泽们,那就是歠仇水,过可河对面的那个就是弹汗山,也即是鲜卑人的王庭所在,檀石槐十余年间抢夺的金银财宝尽在彼处,此战过后,轮功行赏,咱家分文不取。”
“传我命令,咱家当亲自率领陷阵营冲锋在前,匈奴军紧随其后,其余汉军再紧随匈奴之后,抢夺浮桥,攻入营寨,劫掠珍宝。”
不是不想将匈奴人放在前面当炮灰,只是匈奴兵素来军纪极差且只能打顺风仗,稍有挫折便会一哄而散,他们现在也知道董卓手中没有节仗,便是事后想追究,也无非就是来回来去的扯皮而已。
所以这些匈奴炮灰根本打不了前锋,至于让他们殿后,那就更不可能了。
甚至可以说,董卓让他们跟随在陷阵营的后面,确实也是为了让他们捡便宜,这其中也不无讨好他们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阵型以及战术安排,统统没有。
打仗这种事儿,其实并没有特别复杂,尤其似他们这种纯骑兵的突袭,本就没什么指挥的空间,冲锋的命令一下达,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再说他们如此仓促而成军,压根也没怎么经过编练,整支军队的上上下下的军令传达都是问题,又哪里搞得了相对复杂的战术呢?
命令下达,秦宜禄也知道终于到了拼命之时,身为边郡鄙夫,再如何聪明的头脑都只能是锦上添花的加分项,唯有这一往无前的勇气,却是身出乱世之中,不可以没有的基础项。
一丝犹豫也无,早早已经穿戴好盆领铁铠的秦宜禄换乘上了杜萍给他的胭脂马,狠狠一抽马鞭,就冲锋在了三军的最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