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终于道：“过来吧。”
“是。”苏若低头笑着，朝着床榻走来。
“少爷需坐起身。”苏若站在床榻的边缘站着，等候侍奉。
后背痛得剧烈，秦否用手撑着床，忍着痛起身，站在身侧的人伸手将他搀扶住，好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如此，秦否还是疼的咬牙切齿。
苏若看他疼的挤眉弄眼的样子，温柔的关切道：“少爷细皮嫩肉的，谷主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秦否吃痛的坐起身，由着苏若伺候他解开腰封，嘴上却道：“怎么下不去手？你不也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吗？”
“少爷说的是什么话。属下是来服侍少爷饮食起居的。怎么就变成监视了？”
苏若的手指轻快，解下了腰封之后，手指又放在了他外衣的衣襟处。宽大的衣衫没有了腰封的束缚，变得很好脱去。
秦否不信他的鬼话，却也没有再言语，盘腿坐在床上，展开双臂，等着苏若为他解开衣衫后上药。
苏若坐在秦否的身后，没两下的就将秦否的上衣解开。层层叠叠的黑色外衣很好脱下，但是白色的里衣就没有那么好脱去了。
待到黑色的外衣都被脱下了之后，呈现在苏若面前的是满目腥红。
只见那白色的里衣上遍布着鲜血，几乎将整个后背都染成血红色。
有些伤口透过了带血的破烂里衣外翻着还在往外渗血，小一点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被染成褐色的里衣和那愈合处的伤口长在了一起，更是可怖。
苏若蹙眉。其实刚才他说的话只不过是开玩笑的。心想着这二少爷果真是娇惯坏了，只是被父亲打了一顿，怎么就疼成这样？
现在看见了他背后满是血污，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他才觉得这秦谷主下手果真是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般残忍虐待。
“少爷，你忍着点疼。”苏若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表情很严肃。
他说完，也没有等来秦否的回应，伸手就开始一寸寸的将满是血污的白色里衣与后背的皮肉分离。
是挺疼的，但是秦否好像已经变得习惯多了。
背对着苏若坐直的秦否看不见自己后背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待到整件血衣被剥离下来，秦否的额角也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将那件沾了一些皮肉组织的血衣丢在地上，面对秦否惨不忍睹的后背，苏若看得直摇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在软帕上沾了沾，说道：“这是少谷主给的修复散，对治疗外伤来说，效果极好，就是有些疼，你要忍住。”
秦否不语，算是默认了。
修复散他是知道的，那不是普通的金疮药，而是毒谷用草药和丹药调制出来的特效药，专门治疗刀剑之类的外伤。
它的效果好到十二个时辰之后就能让伤口愈合，可是坏处就是……
“啊……”
尽管紧紧地咬着牙，可秦否还是痛得从牙缝中叫喊出声。
撕心裂肺的咆哮响彻毒谷。
修复散的坏处就是，上药的时候，会比伤口落下之时的痛苦再猛烈十倍。
幸运的是，还没有熬到苏若为他上完药，秦否就已经痛得昏死了去。
不用忍受更多的苦楚，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