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了一小段路后，树木变得越来越茂密，村庄也逐渐隐入山峦之中。
最终，鹿绾离在林中的一片空地停下，走到一棵倒塌的大树旁边，坐在树干上。
她身着布衣和战裙，修长的大腿以侧姿并拢着，脚上是一双兽皮鞋。
莫尘也停了下来，凝视着鹿绾离，见她端坐在那里，腰身笔直，长发犹如瀑布般柔顺垂落，在皎洁的月色下有一种安静的美。
似乎察觉到莫尘的目光，鹿绾离眼眸转了过来，神色清冷：
“我本不欲教导你，但你既然持有圣灵信物，我也会信守承诺。”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得先提醒你，这些年来，我都是在生死搏杀中过来的，并没有教导他人的经验。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跟着我修行，少不了皮肉之苦，甚至可能会死。”
莫尘扬起自信的笑容，他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论到挨打和忍痛的经验，却是无人能及。
想那青葵在幻境中，都不知用长枪戳死自己多少回了，你再厉害还能凶残的过青葵不成？
“师父放心吧，我自小就吃苦耐劳，皮也足够厚实，轻易死不掉。”莫尘自信满满，全然不当这是一回事。
“不要叫我师父，我只是因为圣灵的嘱托才教导你技艺，不会收你为徒，也不可能收你为徒。”鹿绾离显然没有收徒的意愿。
“那我就称呼你为绾离师妹吧，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莫尘心想，这样更好，他毕竟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真要让自己拜师，还不一定习惯。
“为何叫我师妹？”鹿绾离蹙起好看的眉头。
莫尘开始忽悠：“你的武技和术法是从圣灵那里传承下来的，对吧？”
“嗯。”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青葵圣灵让我窥见了火焰的奥秘。我跟青葵虽没有任何师徒关系，但跟你所学却是同出一源。”
鹿婠离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莫尘眼中带着笑意：“你看，我们师承一脉，你年纪比我小，叫你一声师妹并不算是占你便宜吧？”
鹿绾离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刚才自己还差点成了他的师父，怎么现在却突然变成师妹了？
莫尘见她一副纠结的表情，急忙转移话题：“师妹，你打算如何教我呢？”
鹿绾离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就不再纠结了，指向一片空地：“你先给我演示一遍之前所学的武技或术法。”
“好，我先演一遍枪法。”莫尘取出飞烟，神情变得专注：
“这套枪法名曰轮回，一共九式，我始终领悟不到轮回真谛，所练似是而非，还请师妹指教。”
莫尘手握飞烟，气势随之一变，再不复之前的谦逊平和。
他身上的气息突然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如果不用眼睛去看，竟无法再感知到一分一毫他存在的痕迹。
鹿绾离露出惊疑的神色，目光灼灼地盯着莫尘。
从幻境中走出来后，莫尘的枪术已是小成，而经历了村庄中与铁骑的那一战，他见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对枪术又有了新的领悟，已经渐入佳境。
只见他长枪刺出，枪身如灵蛇，身影随着枪身舞动，轻盈飘逸时如风扫落叶，沉稳渊渟时如巍峨山岳，有一种不动如山的煌煌之势。
而枪尖更是飘忽不定，落点处变幻莫测无迹可寻，一套枪术下来，鹿绾离看得如痴如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