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觉得,殿下的婚事,可是大事。”苏芷染道,“而且,就殿下的年纪,确实,也该娶妻了,奴才要是留意到这样的事实,却对陛下知而不提,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顾少辰眼睛眯了眯,看着苏芷染,道:“督主这是要与本殿下为难吗?似乎,这样的事,也不在督主的管辖范围内吧?”
苏芷染道:“大内行厂,就没什么事是管不了的,除非,是陛下明令禁止的事。不然,什么都能管。”
顾少辰皱了皱眉,道:“督主开个条件吧,要本殿下怎么做,督主才肯放过本殿下?”
苏芷染目光审视着他,道:“只要殿下如实回答为何来探望忠信侯夫人的墓地,奴才就可以考虑不在陛下面前提这个事。”
顾少辰道:“本殿下刚才说了,本殿下兴致来了,就过来上柱香了。”
苏芷染道:“澜京那么多大户人家,每年都有命妇折损,怎未见殿下有去给她们上过香?就独自来给忠信侯夫人上香?”
顾少辰不太明白“陆岚洪”为何在纠缠着这个事不放,有点无奈,道:“督主不信,本殿下也没办法。这种兴致,就是随时来的,以前没这个兴致,自然就没有给别人上香了。再说,那么多命妇,本殿下也没认识几个,干嘛要给她们上香?”
苏芷染眼神深处暗芒微闪:“这么看,忠信侯夫人还挺幸运的?竟然能够得殿下的厚爱。”
顾少辰连忙摆手:“别!陆督主,你可别乱讲!本殿下就是无所事事,然后突发奇想,想着与忠信侯夫人见过几次,对她印象还不错,就过来给她上柱香了,可没别的意思。”
苏芷染好奇地问:“殿下为何对忠信侯夫人印象不错?”
顾少辰想了想,道:“忠信侯夫人秀外慧中,知书达理,仪静体闲,谁见了她,想必都会有个好印象吧?”
苏芷染:“既然她这么好,那,忠信侯为何不待见她?”
顾少辰:“有眼无珠呗!”
跟着感叹了一声:“忠信侯夫人也是遇人不淑,竟嫁给了这般有眼无珠之人,或许,她要是嫁给别人,也不会有如今的遭遇了,唉……真是可惜,可惜。”
苏芷染:“忠信侯夫人打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嫁给忠信侯,所以,不存在嫁给别人的任何可能。”
顾少辰:“这个,本殿下当然知道。故而方有此叹息。”
看他脸上的神色,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苏芷染感觉,他的这个情感,不是装的。
“话说,陆督主对忠信侯夫人似乎也很感兴趣?”顾少辰忽然道。
“因为本督主在调查忠信侯。”苏芷染道,“所以,对于与忠信侯相关的一切,都要查出个底朝天。”
顾少辰摆着一副诧异的神情,问:“督主何故要查忠信侯?难不成,他犯法了?”
苏芷染:“他有犯法之嫌,本督主当然要查他。”
顾少辰眼神微微一闪,道:“本殿下听闻,督主与四皇兄有合作啊!督主在查忠信侯,不会是想替四皇兄铲除异己吧?”
又道:“本殿下就随口说说,嗯,随口说说,你知道的,本殿下是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还望陆督主见谅。”
苏芷染:“殿下说笑了,殿下您可是尊贵的皇子,奴才不过一个粗鄙的下人,哪里敢跟殿下言见谅与不见谅?”
顾少辰:“好了,不说这些了,本殿下倦了,要回去了。对了,还是希望,督主在回去之后,不要跟陛下提及本殿下未娶妻之事。只要督主不提,本殿下便感激不尽!”
苏芷染:“……”
顾少辰:“告辞!”
转身走了。
每一个步伐,看着都很洒脱。
苏芷染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
等顾少辰走远了,她转身来到“苏芷染”的坟前,也上了几炷香。
坟冢中的“苏芷染”,自然不是她,而是那个本来该判处车裂的女死囚。
她用易容术给那个女子易了容,伪装成自己的样子,然后来了个“金蝉脱壳”。
她下的那个毒,是剧毒,故意下这样的剧毒,就是为了让尸体尽快变样,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免得在后面对尸体的处置时露出破绽。
就目前的情况看,她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被发现。
而且,“苏芷染”已经下葬,此事也算是盖棺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