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竹余光瞥见众人退了，说话也没了顾忌，俯身握着他肩膀轻笑：“就凶你了，你能拿我怎样？现在你可打不过我了。”
“果真？”他两只手蠢蠢欲动，试图和她比划比划。
梅清竹不客气地朝他捶去，他也迅疾躲闪，虽然刚醒没力气，却十分灵巧，招招式式晃得她眼花缭乱，竟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
“行了！”梅清竹耐心耗尽，一个俯身将他压倒在床上。
他惊叫：“娘子，你要对我做什么？我还是个病患呢。”
“你也知道你是个病患？”她点着他鼻子，又是笑又是磨牙：“醒来头一天就和娘子打架，不知道的还当你刚从花果山下来。”
他眨眨眼，声音瞬间变得虚弱：“娘子，你弄疼我了...”
梅清竹嘴角抽了抽，支起身，却又被他抓住袖口：“别走。”
梅清竹挣了两下，没挣脱，不得已只好维持着这无比暧昧的姿势。
“又说疼，又不让我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离自己不足两寸的她，眼眸亮亮的，耳廓边似乎泛起一点红晕，伸手抱着她的腰：“想你对我温柔一点。”
梅清竹很不争气地被他这一句话降服下来。
“好好好，要我怎么对你温柔？”
她揉揉他发丝，低头轻轻啄他鼻尖。他抬起下颌，将她脑袋轻压，便吻在她唇上。
“这样。”
又一个吻，伸出舌尖轻扫她唇瓣，挑开她牙缝，探入其中寻觅。
她眯眼回应着他，在他口中来回逗弄，被他抱在怀里，滚在床上，吻得一身软绵绵的。
“好了，好了，惟行，你松手，别只顾着胡闹。往那边过去些，我给你盖上被子，你这样躺着要着凉了。”
“玉娘，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夫君，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去？”
他嘴角往上一扬，飘飘忽忽的，松开手，往旁边挪了挪。
梅清竹就让他褪下外衣，将他身下的被褥拉出来给他盖上，自己也解下外衣，脱下绣鞋，拉开一点被缝，钻进他怀里。
屋里烧着地龙，室暖如春。大雪似芦花漫过屋檐瓦背，沙沙簌簌，在有情人心间洒下长久的安宁。
“玉娘，你睡睡吧，方才我听崔童说你昨夜一夜没睡，累坏了吧。”
梅清竹摇摇头：“说来也怪，上午从草堂苑回府那会儿，我倦得不得了，后来在你床前打了一盹，做了那个梦，倒没有睡意了。”
“那也要睡，彻夜不眠太伤身。”他摩挲她脑袋，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清晰可辨，渐渐握紧。
片刻，他轻轻道：“我问过崔童了，玉娘。”
“在草堂苑，你...不该为我...付出那样大的代价。”
她愣了愣，抬起头：“你知道了？”
“嗯。”他凝视她，眸光深幽，如滚烫暗流潜藏在深不可测的火山下：“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
不会告诉我只差一点，我就会再次失去你。
她唇一抿，瞪他一眼：“我这不是还活着呢么？你责怪我了？”
他连忙道：“我没有。我怎么会责怪你呢，玉娘，你别误会，我只是...”
他气息微沉，泛着涩意，深深看着她：“你答应我，日后再不许这样犯傻，好吗？如果我醒来，却得知你为救我而死，我...”
他没再说下去，闭了闭眼。
她眼眶泛起薄红，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现在能活着，还不是你当初用死换来的？”
“我那样做，是希望你能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好好活着。”他无奈地笑着：“而不是又将一切还回来。”
“那你就好好活着，别让我再有还回来的机会。”她撇嘴瞪他。
“好好好，”
他摇头一笑，叹口气，将她纤躯紧紧拥入臂膀：“我的玉娘这样好，我怎么还舍得死？我一定一辈子赖着你，便是你厌烦我，赶我走我也不走。”
她斜眼：“我现在就很烦你。”
“那玉娘不烦，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都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