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卿有些失望,倒也不气馁,自己吩咐凝香去为她取衣裳来,换上新衣裳,才叫人将她一路抬回凉棚。
四殿下这是体贴她,在人前和她避嫌呢。
梅若卿回到凉棚,梅清竹也已在凉棚中,见梅若卿瘫在躺椅上被人抬过来,险些忍不住笑了。
“二姐,你怎么落得这样了?”
梅清苹也惊叫起来:“二妹,你不过是出去一趟,怎么就突然瘫痪了?”
“唉,你说你,不让我们姐妹跟着你,结果却将自己弄成这样回来...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梅若卿面如金纸,神情却花孔雀一般冷傲,躺在躺椅上,慢慢地将梅清竹等人扫视一圈。
等着吧!
她有了四殿下,这些贱人,迟早被她碾死!
梅清竹光看她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笑一声,托辞去净房,带寒露走出来。
沿河畔走出大段路,确认附近视野空旷,四下无人,梅清竹才小声对寒露道:“今天让你将那消息给二夫人,可给了?”
“给了。”寒露道:“早上出府,奴婢假装站不稳,将小姐写的纸条塞进了二夫人袖口里,二夫人还看了奴婢一眼,明显是心领神会。”
梅清竹唇角微勾,轻轻点头。
今日距梅飞鸿授官已经只有一天,江如玉母女的好梦,也该醒了。
她将梅飞鸿作弊的所有细节都给了二房夫人苏氏。用的是最普通的麻纸黑墨,写的也是最普通的小楷字,写完还放了七天去味,丝毫不怕被抓到把柄。
就让她瞧瞧苏氏的本事吧。
......
端午节的龙舟赛以云、朱、姜三大家族的胜利而告终。
梅家得了第五,倒也不低。
决赛时,大少爷梅飞鸿代表侯府送船夫们上场,神采奕奕,英武不凡。当日便有好几家夫人私下向江如玉打听他,江如玉笑得好不春风得意。
次日,新科进士授官之日。
江如玉满心期待地送走梅根顺和梅飞鸿,眉目间的笑意几乎无法掩饰,连众人来请安时也没收敛。
老爷早已为鸿儿打点了人,说是再次也能给鸿儿一个修撰,在翰林院混个一年半载,便能进六部当大官。
哈哈,整个大房只有鸿儿一根独苗,鸿儿出息了,这些贱人何足为惧?
“夫人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五姨娘坐在下方,皮笑肉不笑:“今儿大少爷授官,夫人定是高兴坏了吧。二小姐的病一定也好转了。”
梅若卿昨儿一回府就发起了高烧,卧病在床,清早才刚退了烧。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侯府根本无法为梅若卿讨公道,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江如玉心底一沉,大好心情顿时没了,冷冷勾了勾唇:“这就不劳五姨娘关心了。你有这空,倒不如琢磨琢磨如何伺候好老爷呢。”
自打梅飞鸿中进士,梅根顺已经连续好些天没宠幸妾室,都在舒然苑安歇。
江如玉看着五姨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又无声笑开来。
呵,卿儿的受挫只是暂时的。
等鸿儿授了官,梅清竹、芍药,还有老夫人那个老虔婆,哼,一个也跑不了!
睨着梅清竹和芍药,江如玉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婆子禀报,侯爷来了。
梅根顺沉着老脸大踏步走进来,见了江如玉也没和缓点,淡淡道:“都下去,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一反常态地,他脸上一丝笑影子也没有,眼角微微跳着,仿佛柴火上烧得砰砰响的滚水,正攒了满腔怒火要喷发。
众人见老爷来势不善,不敢多说,都退了出来。
众人一离了舒然苑,梅根顺那张脸就彻底阴黑下来,抓起桌上一个描金福禄如意花瓶砰地摔到了地上。
“老爷!这是怎么了?”江如玉惊得俏脸一白,扑通跪倒在地上。
今天不是授官吗?
他怎么,怎么这般愤怒?
梅根顺见四下没了人,紧紧捏着拳头,声音比冰还冷:“江老夫人寿宴那日,你和江大夫人,到底做了什么,给我通通交代出来,少一个字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