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议!”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短时间内改变规则,要求法人到场,我严重抗议。”
刘东升回头看去,发现抗议者正是那个西装板正、每次债权人大会上常常注视自己的人。抗议者被请出现场。五分钟不到,刘东升以高于起拍价十六万元的价格竞拍成功。拍卖锤落下,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刘东升跟刘和平拥抱,跟助阵的陶卫国拥抱。想去抱苏总,苏总只是用力地和他握了握手。
北方乡村的土包子刘东升,这一刻成了明月湖别墅区真正的主人。一群记者围住,长枪短炮的摄像机照相机支在眼前。有人问刘总是不是从垫资起,就设想了今天的结局?刘东升说蝎子跟着蚰蜒爬,蚰蜒带着蝎子走,俺们就是一步步……,话没说完,被刘和平拉出拍卖厅,推上小车绝尘而去。
几日后,刘东升跟刘和平在明月湖别墅区里散步。
“兄弟,总算弄着咧(事办成了),但俺心里有个闷儿(疑问),恁咋么知道法院里那么多消息?那家香港公司咋么出局的?”刘东升问。
刘和平摇摇头,“村里人外面混社会,只能削尖脑袋。”
刘东升懒得琢磨和平的话,却又被反问:“可不可以告诵我,支付债权人的钱哪来的?我知道,你没有再去找家庚老板要钱。”
“艄公号子声声震,船工拉纤步步沉。拉过好布千万匹,船工破衣不遮身。
拉过粮食千万担,船工只把糠饼啃。达官显贵发大财,运河船工辈辈贫”。
哼着家乡的运河歌谣,刘东升歪头说,俺也不告诵恁。
黑老兄的手机响起,刘和平侧眼瞧,手机上显示着似乎是个长长的外国号码。
看着刘东升打着电话越走越远,刘和平想起来,初来深圳工地的那一年,自己的脚踩上钉子,钉子穿过鞋底扎进脚底板,升哥蹲下给他的脚底板挤血,告诵他,血把脚内的铁锈带出来就感染不了。还提醒,钉子附着在木料里,走路走光地很少扎钉子。
春日的明月湖别墅区树木苍翠,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