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莱锡早已进入了冬季,齐晓晓穿着才买来的棉服,依然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方玉看着她,伸出手:“你跑的那么快,肯定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吧?我要没猜错的话,她是不是给你留下钱了?”
齐晓晓看着她,咬了下嘴唇:“给我留下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方玉冷哼了一声:“跟我是没关系,可跟齐海有关系,跟齐耀宗也有关系。”
齐海就是齐晓晓的叔叔,齐耀宗是齐晓晓的堂弟,按法律的规定,老人去世了,他们两个对遗产是有继承权的。
“你想知道是吗,给你。”说着齐晓晓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正是在奶奶遗物中的那张遗书。
方玉恶狠狠地把纸条从她手上抢走,低头看了起来。
只见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快就看完了,然后她抬起头“你奶奶留下的那三千块钱你得给我一半。”
齐晓晓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凭什么?”
“凭什么?”方玉冷笑,“就凭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在养着你们祖孙两个。”
齐晓晓差一点就被她气笑了:“奶奶养大叔叔,他给奶奶养老不是应该的?而且奶奶一直都是自己生活的,从来没到你家吃过一顿饭,她去世的时候还在拾柴!”
说着她的眼角又涌上了一股温热,泪珠顺着脸颊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她想掰扯,那就陪她掰扯到底!
既然她不要脸,那她也不在乎别人到底怎么看她们家了。
刚刚买书的人一个个地走了出来,站到一边看她们,梁翊恒也在不远处,看着她和方玉争执。
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感觉她的生活是他无法想象的样子呢?
梁翊恒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父母从来没在生活上苛待过他,亲戚也经常送各种各样的礼物。
就连被父母治愈的那些病人,也会在病愈之后登门拜访的时候,送他一些礼物。
他这么听着听着,忽然就有了一种撕裂感。
有一个平时安静而美好的女孩子,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努力地挣扎着。
她要走过多少荆棘,才能跟他坐到同一间教室里。
“这才出来多长时间,就敢跟长辈顶嘴了?”方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要去打她。
“你算我哪门子长辈?”齐晓晓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她毫不留情地讽刺她,想要伸手去夺方玉已经读完的遗嘱。
只听“嗤”的一声,遗嘱被一撕两半。
有关存款的部分被方玉捏在手里,她扬起手中的纸,破罐子破摔地看着周围的人喊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拿了老人的遗产就跑,大家给做个见证!”
齐晓晓看着她, 一双凤眸里都是愤怒,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怨恨地瞪向她,不发一言。
方玉看着她被气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识相的,就快点把钱拿出来。”
周围的人看着这婶侄两个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齐晓晓的心上好像被扎了一根刺,她努力地压着心底的怒气,继续跟她理论:“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过来跟我要奶奶的遗产,她省吃俭用才攒下了那些钱,你怎么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