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被送来大夏,朝中不是也有许多人疑惑,我身强体健,有勇有谋,为何偏偏就被送来当质子,更何况邺国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照理来说,还要亲近些才是。”
“其实不然,我与傅钰虽然自小是兄弟,但从小的经历便有天差地别,当初母后刚刚生下我的时候,我父亲尚且还是太子,东宫只我母妃一人,后院无事,我自然能安稳长大,父皇也对我青睐有加,时常亲自教导我。”
“但傅钰出生的时候则是不同,他出生时,我父亲刚刚即位,大臣趁着这个时机找借口塞进来了不少美人妃子,我父皇为了巩固皇权,只能来者不拒,傅钰尚且还在腹中,就被人下毒,虽说是保下了胎儿,但他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当初接生的太医都断言他活不过十三岁,所以他就一直被藏在襁褓中,就连到了年纪,也未曾有大儒授课,好好活命算是他的全部。”
傅砚修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沉沉,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的时光。
他幼时在傅钰刚刚生下来的时,也曾常常看望,但他这个小兄弟身子一直不大好,气候只要稍稍变得迅猛些,傅钰便要大病一场,傅砚修就是想要接近,也会被其他宫女拦住,生怕被染上病气。
傅砚修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毋庸置疑,久而久之,傅钰时常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原本怜惜的父皇母后,到最后也渐渐失了心意,将傅钰丢给太监和宫女照顾。
傅钰只当是被抛弃了,心生怨恨,谁知道竟深深熬过了十三岁的那道坎,日后生子便一天天好起来了。
只是他自小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导,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见傅钰不受宠,便时常苛责他,傅钰那几年活的年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但是这时,正是傅砚修受先皇器重,想要传授大统之时,所有的人都想着要巴结傅砚修,傅砚修雷厉风行,杀了不少和自己作对的皇子王爷。
有人以为傅砚修想让自己的皇位后顾无忧,对傅钰更加变本加厉。
听了这话,顾知微也不由得唏嘘。
“同父同母却不同命,就算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要为自己拼搏一番,他出生便处高位,却没有享受到自己应有的待遇,心中自然不会平衡。”
傅砚修点点头,眼里似乎有些愧疚的情绪在,要是他当初能够,及时发现这个弟弟,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还记得,有一年的中秋宴上,正是自己继位太子的时候,当时傅钰瘦瘦小小的一个躲在暗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中有羡慕,更多的却是敬佩。
当时他心中想着,事后便去看看他,谁知道后面事物日渐繁忙,就将这件事情忘之脑后,加上傅砚修搬出宫,又时常被派遣外地,再次见到傅钰已经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他入宫,见到几个狗仗人势的宫女太监欺负一个皇子,他将人救下来,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当时的傅钰已到了年纪,但迟迟还未出宫,也没有自己的封地,恐怕早就被父皇忘记了。
看着被欺辱,营养不良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傅钰,傅砚修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堵得慌。
傅砚修怀着心思把人带去看母妃,谁知母妃只当是没有看着这个孩子,傅砚修敲打了伺候的宫女太监,这才离开。
后来再见,就是傅钰逼宫的时候,把自己废掉扔到敌国做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