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李裕和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能一路坐到江南刺史之位,绝不是一个善茬,这样混迹官场,圆滑世故,又和谢淮宴等人有所勾结,走一步看十步的人物,身边怎么会除了那些驻军以外再没有旁人,他们这些人行事,只会比顾知微筹谋的还要稳当,最起码狡兔三窟也是使得的。
顾知微抬眼盯着他,想从这张面皮里窥见其中的阴险狡诈:“怎么,听李大人的意思,这是还有后手了?”
“满车里啊,只有你是聪明人,”
李裕和捂着伤口,忽然笑起来:“当初出城时我就吩咐过了,先带些散兵先在你们面前充数,若到时我没能及时回去,其余几地的驻军就会即刻发兵,听说那寨子偌大,里头住着的都是和大当家的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不知到时将他们就地斩杀,你可会后悔心疼啊?”
“你们要是识相些,现在就停了马车,就地伏诛,兴许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说这话时他气息微弱,可这番言语却如惊雷炸响在几人耳边,王彪是个沉不住气的,他噌的站起身来,气的简直要发狂:“你这个贱人!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歹毒狠辣,我此刻就杀了你!”
“你还看不明白吗?”
李裕和被他揪住衣领,摇摇晃晃:“我死不死,活不活,原本就是不打紧的,要怪就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话音刚落,马车已到山寨,王彪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踢下车去,李裕和这回摔得实诚,腿上的伤崩裂开来,又往外淌着血,片刻间就渗透了那轻薄的布条:“你何必,咳咳,这般恼怒,左右大家一起,死的也干净。”
王彪不可置信:“李裕和,你真是疯了,你竟敢谋杀太后,这可是要牵连列祖列宗,当世后人的大罪!”
李裕和仰面躺在地上,面色平静:“那又如何,太后也不过就是个名头,摘了这顶帽子,她还不就是个寻常女子.....”
顾知微命人把他架扶起来,拖着李裕和往屋内走,忽然问道:“当时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细想,不知李大人是如何得知本宫身份,一开口就是太后娘娘的呢?”
自打南下,她和贺昀把这层身份藏的很好,偶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也绝不会出去乱说,李裕和就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也不该知道的如此透彻,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叫他提前得知了消息。
刚一进屋,早早候在此处的暗卫过来行礼,正递上来一只受伤的信鸽:“主子,这是春彩姑娘从京城那头传来的信,大概是有要紧事,还请娘娘定夺。”
如此,就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