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王安挥挥袖子,想赶他走,但这位却不似往常那般听话了,林巡四下望了望,很是不安:“二位大人,我带的人手虽然不多,但若是大人们有难言之隐,在此地受人威胁,咱们奋力一搏,还是有望能逃出去的。”
王安听了,只顾着抬袖擦汗,哪敢应他这话:“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李大人带着几千雄兵,还能被这群鲁莽的土匪欺负了去?”
林巡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一抱拳,态度诚恳,紧接着又道:“可当初二位大人离城时说的好好的,就是最多最多,十日也该回来了,属下就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脑子也不灵光,真是不明白二位大人现下是什么意思,还请大人们直言吧!”
“你这个死脑筋,叫你回去你只管回去就是了,非要在这儿问什么!”
林巡不肯松口,王安也被他磨的没了耐性,万幸李琢在场,他心知王安这套应付人的话是没有用的,倘若不能随意糊弄打发,那就得编排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起码能堵住林巡的嘴才成。
“王大人稍安勿躁,他也是惦记咱们的安危啊,”
李琢一把拉过王安,转头笑道:“这事你真不用操心,刺史是说此地常有匪患不假,可我们来了一看,分明都是误会!”
“想当初我和王大人带兵奔波到此,身心俱疲,若真打起来,是输是赢也未可知,还是这匪帮里的大当家心肠善良,非但没贸然动手,还向我们解释了此处的种种缘故。”
李琢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你别看着他们凶神恶煞,被冠上了山匪之名,可仔细一查,人家还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是被世道煎熬,实在没有活路,一群可怜人迫于生计,在山上报团取暖罢了,那大当家的性情爽快,我们同他志趣相投,一见如故,索性就留下来说了许多话。”
林巡惊讶道:“二位大人是官员,怎能同这群山匪相处一处,这,这怕是.....”
“无妨,我和王大人自有分寸,”李琢压低声音,又道:“就是留在此处,多打探打探消息也是好的,得了,你快回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他心里不愿,也再想不出说辞,林巡只好行礼,带着人原路折返回去,顾知微怀疑他此行的真正来意,看到此处,当即一摆手,阿胜便灵巧一滚,从草丛里冒出头来,悄悄跟着走了。
等离了山路,林巡面色不安,停在官道上的一驾马车之前,而在里头安稳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一同前来的李裕和。
他听完回话,心知事情败露,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这情形,李琢和王安怕是已经同这些土匪厮混到一起了,只恨如今江南民不聊生,他们却投身敌寇,我身为刺史,如何能不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