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一笑,有些无奈:“今日之景爹爹也看见了,那些新人倒是尚且能留着良心为我说几句公道话,可几个老臣都是难办的人物,他们仗着自己有些资历,每每对新人多加打压,又倚老卖老,相互勾结,都敢与我这个太后公然抗衡了,若再这样纵容下去,加上蒋浩在旁煽风点火,女儿只怕会被算计的彻彻底底,到时失了人心,可就再难挽回了。”
这话说的不错,自古以来,何为明君,何为昏君,不就是靠着人心一线,加以区分,得人心者自有万民相护,而失人心者遭人唾弃,遗臭万年,顾知微深知其中道理,自然是止不住的担心,顾子忠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也早早看出方才屋内的玄机,只道:“这几人不服管教也无妨,当务之急咱们要做的,是要做出政绩,压下那些莫须有的传言,想法子让更多人顺服于娘娘和陛下。”
他话音一顿,心中有了主意:“既然他们要用凶兆作文章,娘娘不如先从江南一带的水患下手,这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外头也是人心惶惶,愈演愈烈,若娘娘能应对好此事,借此朝臣归心,岂非时机正好。”
顾知微也正有此意,她和谢翊早商量过,不能放任那些流民不管,江南一带虽是富庶,但也经不起如此重创,八百里加急回信,还说当地管事的几位官员都已几日几夜未休,纷纷累的病倒,于情于理,朝廷都得赶紧着手处理了。
只是人手方面,到底是个大问题,一来如今时局动荡,朝中官员能上下同心的少之又少,能认认真真做实事的则更是寥寥无几,顾知微思来想去,勉强能算得上合适的,要么是后起之秀,暂且没有站稳脚跟,派去了也不堪大用,要么是立场不明,若是选错了人,反而会适得其反。
至于第二,便是如顾子忠之前所说,谢淮宴和蒋浩如今可是恨透了顾知微,她折了二人多少羽翼,他们隐忍不发多日,不过是韬光养晦,暗中筹谋,眼下好不容易等来一场大事,依照二人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一来,她沉沉叹息,很有些无力之感,顾子忠便安慰道:“娘娘无需太过忧思,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名叫贺昀,现就任户部主事,想来娘娘也有些印象。”
经他一提,顾知微还真想起,户部的确有这么个人,听说很有才干学识,一向广受赞誉,只是贺昀这人不大爱说话,是个闷头不语的踏实性子,又向来不冒尖出头,方才这才被她给忘了!
“娘娘不必担心,臣从前与贺昀有些交情,对他的人品性情还是可以打个包票的,他为人正直,又做事认真,很有才干,凡是交给他办的事,绝不会偷懒糊弄。”
顾子忠又道:“他被提拔到京城之前,正是在江南任职,对那一带的水路很是熟悉,兴许这次水灾,还真能想到个好法子。”
闻言,顾知微却面露为难,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她又怕顾子忠误会,赶紧开口解释:“爹爹的眼光女儿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这牌位和水患一同来的太巧,只怕其中有鬼,若他一人前去,恐怕不好解决。”
“那有何难,娘娘不放心,不如让臣和贺昀一起,有我们坐镇,想来有心人也不敢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