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这才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赶紧给几个太医腾出地方,这病还没看呢,倒是先把赏银拿上来了:“有劳各位太医来回奔波,实在是我信不过京城里的郎中,还得请各位太医仔细看看,小女的情况究竟如何啊?”
这伤虽是有意打出来的,但那几个暗卫都是老人了,动手时自有轻重,总不至于真打出什么大毛病来,几个太医轮番把脉,就怕不稳妥,还开了好几张单子,才过来回话:“回禀蒋大人,姑娘倒是不伤及性命,只是身体娇弱,从前受杖责之刑时留下的病根尚且没好,如今又添新伤,这,这怕是不好啊!”
春彩一听,倒是有些诧异。
她上次来时,一家人万般推阻,连蒋南嫣的面都不让见,摆明了就是有鬼。怎的就这么一会儿,蒋浩又肯派人亲请太医,给蒋南嫣诊伤了?
不仅如此,看蒋南嫣的模样,这时她也的确是难受的厉害,冷汗止不住的流,虚弱无比,那太医又细细看诊,说姑娘的手脚处都伤了骨头,五脏六腑也有震伤,若不好好将养,决计是不成的。
春彩心里犹疑不定,一时拿不准注意,只好将几个太医留下,自己借故先行回宫,把此事一五一十与顾知微和谢翊说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惊讶之余,显然不信:“怎么可能,蒋南嫣那么惜命的性子,半分苦都吃不得,怎么会舍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春彩无法,只好又道:“可那太医的话总不会有错,他们是咱们的人,与蒋家和摄政王府都毫无瓜葛,当诊时奴婢也在,并非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这倒是奇了,谢翊到底年纪还小,显然信了几分,惊叹道:“难不成世上真有如此巧的事儿?咱们前脚给蒋家下旨,刚刚选定了蒋南嫣,后脚她就跑到大街上,身边又没跟着仆从,迎面被马车给撞了?”
顾知微却笑而不语,实则心里有数,早就知晓这对父女不会太平,也料定他们会生事,只是没想到这场戏演的逼真,连春彩和太医都没瞧出破绽。
谢翊一挠头,转过来问她:“母后,那蒋南嫣伤重,现下外头也都传开了,祝祷祈福之事,只怕不好办。”
“那有何妨,”
顾知微冷笑一声,自打得了消息,她便命人备下了上好的山参草药,都是些补气养血的好东西,皇城外头可是拿不到的,正好以备不时之需:“这些东西掺在药里喝下去,就是垂死之人也能吊上半载,更何况是蒋南嫣?春彩,再走一趟,叮嘱太医好好用药,务必要蒋南嫣在冥诞前把伤养好。”
春彩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又道:“太后娘娘,这些补品疗愈外伤是神速,可蒋姑娘受的都是内伤,恐怕没有一年半载的将养是不成啊!”
闻言,顾知微又是一笑,眼中暗潮四起:“好啊,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