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拉过春彩,一抹眼泪就要走:“姑娘年纪轻轻,怎能吃得了如此苦楚,太后娘娘心慈,还肯请姐姐前来探望,我们蒋家上下都是感激的,春彩姐姐和各位大人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到前头吃盏茶去吧?”
春彩一笑,并不买账:“那怎么行,主人家尚且病的起不来床,我们这些手底下干活的哪有独自去喝茶的道理,既然旁人都没法子,那这些太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时候也不早了,妹妹请吧?”
她转头一看那婢女,有意道:“不过是瞧个病,你们院里怎的这般推三阻四,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你们也敢违抗?依我看,别不是姑娘的病情另有蹊跷,怕我们给瞧出来吧?”
眼见二人脸色唰的一白,春彩心里有数,厉声道:“蒋姑娘怎么也是娘娘的手帕之交,岂能被你们这些下人耽误,莫不是你们不想给姑娘救治,别有用心吧!”
如此把话一带,她们更加有口难言,春彩一皱眉,又道:“有娘娘在,绝不能叫你们这些把戏得逞,来人,开门!”
顾知微早就料到此行不会容易,春彩离宫时特意给她派了两个得力的小太监,方才站在人后,这时候便走出来要去开门了,眼看着两个婢女拦不住,屋内的蒋南嫣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却听有人在身后高声呵斥:“放肆,我蒋府岂能容你们撒野!”
蒋浩匆匆来迟,尚且没摸清情况,但见春彩咄咄逼人,他自觉面上无光,语气也很不好:“本官知道你是慈宁宫的人,也敬着各位太医,可你们公然在小女内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蒋老爷放在眼里了!”
春彩笑着解释:“蒋大人误会了,我们也是担心姑娘手底下的人不好用,偷奸耍滑的再害了姑娘,实在是不放心才想进去瞧瞧,更何况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回话呢,我们也不好耽搁不是?”
“那也不成!”
蒋浩咬牙道:“嫣嫣本就病着,我这个做爹爹的还没看上一眼呢,哪能容得下你们在这儿胡闹,你也少拿太后压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春彩无法,如今蒋浩一回来,蒋家上下又有了主心骨,知道这事怕是要糟,正犯愁着,就见蒋浩一变脸,又端出一副和蔼的神态,对那几个太医道:“诸位太医辛苦了,小女的病情实在有劳挂心,可眼看着天都黑了,这事传出去恐怕不好,我已在外头备好马车,就先送各位大人回去吧,若有急症,我一定派人去太医院禀明!”
到底是蒋浩混迹官场多年,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圆滑至极,他先是劝动了太医,又去劝那两个小太监,最后说的众人都起了回去的心思,春彩独木难支,也只能被迫点头。
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蒋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就是再好的戏子也比不上大人能说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