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个四合院,,出了大门便能瞅见大片土地,花香果香菜香,香香十里飘香。
房屋的东南西北处种有兰花、荷花、菊花和梅花,林慕义虽然不懂得赏花,但也看得出花朵各个开得绮丽,勾人心弦。
林慕义脑子里已经有了个概念,虽然他家在乡下,但也不输给城里的大户,要什么有什么,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甜酉禾总能笑眯眯带他见识到,可谓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他的父亲早亡,母亲是位十分清秀的妇人,说话轻声细语,平日里就爱研究吃食,林慕义早中晚餐虽不由她准备,但必是经她嘱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他有个哥哥,是个十分儒雅的人,在乡里当教书先生,平日里就爱养宠物。鸟呀、蛇呀、乌龟王八呀,几乎能养的不怎么占地的他都往家里带。
整个家,像公园、像花园、像动物园,是乐园。
林慕义多次感慨,他原是生活在这样的快活的地方呀,真好。
从他醒来的这些日子里,他享受着一切的美好,明明是那么的真实,可当他夜晚入睡时又会莫名从床上惊醒,什么梦也没做,可就是突然心悸心慌,觉得一切都是假,躺在他身旁每晚搂着他入睡的甜酉禾也是假。
他惊得一身冷汗,甜酉禾习以为常般每晚都要给他擦身换衣,轻车熟路,毫无怨言,反而玩笑安慰:
“每晚都出这些汗,衣服都湿的天天要拿去让家仆们洗,咱们娘还几次怪我呢,差点就要拿戒尺打我手心,怪我不知收敛,不知疼人,耐不住性子,对你这还失着忆的病人下手,天天缠着你要才弄得你受累出这些汗……哎呀呀,我也不好解释,说了你的事反而引咱娘忧愁焦虑,只能暂时咽下这冤枉喽……我可得快弄好药来给你送下,得让你不再夜夜受惊,不让娘再继续冤枉我,我明明不过亲嘴,别的可是安分,抱你睡觉至多搂到腰,屁股可一点没碰呢……”
林慕义听得甜酉禾油腔滑调,总是羞红着脸,伸出腿去轻踢着人的小手臂,让对方快别说了,他简直要羞愧死丢脸死……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甜酉禾抱着人又是亲嘴,紧接着就是换好衣服再次躺好。
两人像阴阳八卦似的紧搂着,竟也不觉热。
林慕义还未再次入睡时经常要问甜酉禾一些问题,白日里他问自己的娘,问自己的哥哥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了,总被搪塞,说什么“别想这些啦,免得头疼,记不得便记不得了,记得现在和以后便好。”
林慕义也是个薄脸皮的,娘亲和哥哥怎么都不说他就不敢多问了,但他却敢问甜酉禾。
倒不是他在甜酉禾这脸皮就厚了,而是对方不肯说,他可以撒娇,钻人家怀里糯糯喊上两句甜甜~甜酉禾就全都交代了。
林慕义心想着他听甜酉禾说的东西也不会头疼,接受的很快,他的娘亲哥哥也太娇惯他,怕他因为这个事头疼,怕他因那个事烦恼,明明听甜酉禾说事时他从不头疼烦恼嘛,有何不能说呢?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甜酉禾脖子上挂着个小个的,圆圆像镜子似的有点反光,又带着两片羽毛的长项链,林慕义睡人家怀里时就爱拽着人家胸口的项链,用上面的羽毛挠着甜酉禾胸口裸露方肌肤,“痒吗?”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问了。
甜酉禾宠溺地笑着,摇头道:“不痒。”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回答了。
他将人搂得更严实,对他来说,林慕义更像小猫,归属于他的猫,舔毛也好,睡着了稍微翻个身,甚至呼吸,每一个举动,大的让他欢喜,小的惹他心痒,怎么样都是可爱的,让人心动的。
他常常呆呆地望着林慕义,林慕义爱跟蛋蛋在院子里玩,他笑了,甜酉禾也不自主地跟着傻笑,同时由衷感慨生命的鲜活。
“我是你讨回家的,”甜酉禾嗅着怀里这从头到尾,每一根发都沾上他气息的人,无比安逸,“我原是白琥黎锡人士,母亲早亡,没有父亲,自幼靠吃百家饭长大,又跟得江湖人士学得些拳脚,一路卖艺到赤璋,那日端午,你上街游玩见得我,给了我一锭银子要我跟你家去当个看门护院的,我答应了便跟了你去,不但包吃包住,日后更是与你两厢情愿,包办了终身大事,入赘你家,有了你这夫君。”
“夫君?”林慕义咯咯发笑,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当一个大男人的夫君,可事已至此,两人应该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哪怕不想,也要负责任。
他叹了口气,又是问:“我们是怎么相爱的?你喜欢我什么?”
甜酉禾柔声答道:“当我的眼里短暂拥有过你的身影到想要长久占有时便是爱上了,我对你的情从一见钟情到日久情深,你对我的情你忘记了,我也不敢夸海口替你说了你对我的情谊,但我能明白,你还这样乖乖躺在我怀里,并不抗拒我,这便够了,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了。”
他又捏了捏林慕义的脸颊,心动声被趴在他胸口的林慕义听得真切。
“我喜欢你的模样,客观的漂亮,我喜欢你的性格,配我正好,我喜欢的身材你的腰肢,”他摸着林慕义的后腰窝,林慕义颤了一下,拽了拽在自己手中甜酉禾的项链,娇气道,“痒,你不要碰那。”
甜酉禾也咯咯笑着:“义义的身体,我一只手就能揽过抱得实,就像天生为我而生,适配得很,你怕痒的地方我也喜欢,很可爱。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娇气,你不觉得,但我听了很是欢喜,真好听,你笑起来也好看,但凡我有什么坏情绪,你只是一笑便能让我忘却,心旷神怡,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要一一列数,几夜也说不完,只要义义有睡不着的时候,那我便轻声的慢慢跟你说我对你的爱,只要你安睡好梦,我可把这些爱意编成摇篮曲哄你。”
林慕义在人怀里摇摇头,笑道:“不了吧,你说的话好腻歪,我要被你腻死了,要是在编成曲,怕是直接把我浸到糖罐子里,我要醉糖的,哪里睡得着,只怕要晕了。”
甜酉禾吻了吻林慕义的发顶,问:“现在有晕吗?打不打紧?要不要喝茶?”
“没有哦,”林慕义撒开手中的项链,突然像蚕一般蛄蛹着给自己在甜酉禾怀里找了个好位置,仰面朝天,棉被夹在自己的双腋下,十分安分的的睡姿,闭上眼睛,笑笑道,“现在好多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甜酉禾撑了撑身子,在林慕义额头上吻了吻,半只胳膊枕在人的脖颈下,他像个树袋熊抱着树,只是林慕义这棵树有点小,被他整个箍在怀里,安然入睡。
林慕义光是在自己家和自己家的园子里逛都逛了一个月才摸清门路,不用甜酉禾陪着也能哪来的回哪去。
他与甜酉禾几乎形影不离,要说为什么是几乎而不是完全,那就是甜酉禾一周里总有两日是要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说是处理家务事。
林家大大小小的事,自他入赘后便由他接手操持,小事还好,陪玩的功夫都能做了,大事则要花两天的功夫统一处理好。
林慕义曾想跟着甜酉禾一块进书房,看看人家是怎么处理大事,处理什么大事?
甜酉禾只是拒绝,让林慕礼陪着,拉着人到别处玩去,说什么“那些东西看多了头痛,我自己头痛也就罢,怎么你还自找头痛呢?别看了,去玩吧,我忙完就去找你。”
林慕义的撒娇在这事上不管用了,甜酉禾就是不让林慕义进书房,再加上林慕礼的附和,他也只能听话,跟着自己哥哥出去玩。
他带上他的蛋蛋,跟林慕礼跑去河边,跑去花田,跑去树林,只要甜酉禾忙起来,林慕礼也好,他的妈妈也好,就一个劲地将林慕义玩外头带,去外头玩,让他乐得记不得要求找甜酉禾。
又是甜酉禾在书房“闭关”的日子,林慕礼甚至带着林慕义跑到花楼去,哥哥喝酒,弟弟喝茶,两人大鱼大肉吃水果,看各色美女美男露着肚子跳舞。
“你这是想要嫂子啦?怎么带我上这?”林慕义给自己怀里的蛋蛋喂了口苹果,他得到什么好吃都想着给蛋蛋喂一口,在家时他总是在喂之前会去询问甜酉禾“猫可以吃这个吗?”
甜酉禾永远点头说可以,哪怕林慕义拿了块橙皮。
“橙皮猫怎么可以吃?你别是应付我瞎说的。”林慕义曾对甜酉禾这样说。
“可以呀。”甜酉禾指了指蛋蛋,只瞧着蛋蛋自己就伸长脖子咬了口橘子皮嚼得津津有味,林慕义吓得立马掰开蛋蛋的嘴让她吐出来不准再吃了。
甜酉禾又指着蛋蛋,也道:“义义叫你别吃了就不要吃了。”
蛋蛋果真就自己把橘子皮吐出来了,林慕义可怕了,埋怨了甜酉禾一句,“难道我拿石头来也吃吗?”
甜酉禾还是点点头:“吃的呀。”
林慕义对甜酉禾这不正经又觉得满是敷衍的话很是来气:“一辈子吃一次罢了,你不想回答我就算了,干嘛这样说胡话。”
他抱着蛋蛋,头也不回就是走人,甜酉禾急忙跟上赔不是,他说的话确实是真,只是没成想这实话实说只会让人来火,毕竟如今的他不能将这所谓的真解释出来,因为一旦解释就要牵扯许多,人要是多问多想起来,出错,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