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鸿春梦

第94章 从春到秋的死亡

今天大太阳,风吹着,很舒服。

林慕义换了套衣服,穿了件淡绿色卫衣,一条黑色牛仔裤,照常开着绿色小摩托。

“义义!”甜酉禾站着冲他挥手,笑得灿烂。

“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了……”林慕义小眼神瞥着甜酉禾,那人依旧不以为然,喜笑颜开。

“你今天来得好早”甜酉禾伸出手去就要接过人的包。

林慕义摆摆手拒绝,又说:“你要不喜欢我那么早,那我下次晚点。”

“没有的事,你早来我早见着你。”甜酉禾回答着,跟人一块坐在公园长椅上。

“你今天换了衣服,跟以前相比看起来年龄更显小了。”甜酉禾盯着林慕义说着。

林慕义只是附和:“你倒是一成不变,看上去年龄还是那样的大。”

甜酉禾笑了笑,然后问道:“今天你要跟我说你的事了,对吧?”

“说什么?”林慕义疑惑地看着对方。

甜酉禾说:“说你的事,你不记得了?你手上的疤,你的事,昨天你说的。”

“哦,对,我的事。”林慕义眨了眨眼,想了想,点头说道,“该从哪开始呢?我现在没什么兴趣跟你说我的事其实,不如你告诉我你的事先?”

“比如说,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了解我?”

他半眯着眼看着甜酉禾,意味非凡。

甜酉禾听林慕义那么讲,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笑:“我可以说吗?我怕我说了你要跑了。”

“什么事你说了我要跑?是什么天大的坏事?”林慕义问。

“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你来说可能是坏事吧。”甜酉禾回答。

林慕义轻蔑一笑道:“有多坏?杀人放火?”

甜酉禾急忙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那算了,”林慕义转过头去,“无论多大的坏事其实都别跟我说,我最不缺坏事,自己的,或是听别人的……”

“那你现在还跟我说你的事吗?”甜酉禾一点点挪动身子,靠近对方,试探着问话。

林慕义勾了勾嘴角,轻悠悠道:“我可以说吗?我怕我说了你要跑了。”

甜酉禾挑眉一笑,知道对方在逗他,便一脸真挚道:“我不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听。”

“话不要说太满了,”林慕义并不在意甜酉禾的油嘴滑舌,他的心中毫无波澜,只是习惯性默默叹气,他背靠着椅背,眼里总是暗淡无神,同时无所谓的语气:“行吧,我说给你听,你跑了也无所谓……”

他像是在回忆,神情更是漠然。

“你问我手上的疤的来历,这都是我那口头上的父亲打出来的,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只是你看不到。”他说。

甜酉禾表情严肃,眉头微蹙着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林慕义转过头来盯着他冷冷道:“你问原因,这话问的像是只要有理由我就合该被他打,是吗?”

甜酉禾急忙摇头表示:“不,我没那个意思。”

“罢了,很多人都跟你这样似的问我……”林慕义的头耷拉在靠椅上,头发半掩着左眼,左边的脖子伸长着,毫无防备地露着白皙的肌肤,“一个疯子要是想打人,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想动手就动手,不过偶尔找一些蹩脚的借口,好对外面那能压得他一头的人有一番说辞。”

林慕义又继续讲:“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打我跟我妈,还有我哥哥,我长大了些有力气反抗了他才有了点收敛,但这并不意味着再也不打人了。”

“我跟你说过我为读大学囤了些钱,但是都赔了,所以才出来打工的事?”

“是,你说过。”甜酉禾说。

“那些钱全赔给我爸了,还有他的朋友,我其实很不想叫他爸,接下来我会用‘那个人’来替代,你要是听不懂再问我吧。”

“好。”甜酉禾静静听着林慕义说着自己的过去,并不过多发表自己的看法。

林慕义继续说道:“有时候吧我总觉得忍忍就过去了,毕竟我还年轻,熬也能把人熬死,可是现在想想,或许就是被欺负多了,有了奴性,所以才总想着忍忍就算了,殊不知就是因为你忍着那恶人才得寸进尺……”

“‘那个人’很会试探我的底线、我动手的底线……他无牵无挂只有自己,我有哥哥有妈妈,还有我自己的前途我的未来,因此束手束脚,多数时候都只能忍着……”

“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了了……”

林慕义微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一般,更像是突然死去一般,一动不动的。

甜酉禾只觉得恍惚,对方突然静得吓人,像那躺在水晶床的余临溪,毫无生气,他感到害怕,想着不应该的,他根本没打算对人动手,根本没有去勾人魂魄,怎么会那么突然,说着话的功夫就……

他心慌地往人身边靠去,想要去探人呼吸,想要大开嗅觉去闻对方的灵魂是否已经离去。

“哎呀…….”林慕义突然睁开眼轻笑着,与探身过来的甜酉禾对视道,“你怎么突然靠我那么近呢?我说话很小声吗?”

甜酉禾惊得瞪大双眼,弹射般立马后退,整个脸刹红,尴尬地撇过脸去不敢看人,又猛咳嗽了两声,说着对不起。

林慕义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背对着他的甜酉禾道:“我自认为自己的声音不算小,可能是我最近又在吃药的缘故,有点犯困了,气力不自觉小了,所以你听不太清我说话了,我努力大点声讲话吧。”

甜酉禾并未听进去林慕义现在的讲话,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失礼了……”

他又不停地深呼吸,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怎么回事?不应该的,怎么能这样心乱?哪怕只是三魂在这,也不该这样心乱的,怎么回事?

林慕义见对方一直背对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刚刚的突然睁眼把人吓着了,因此急忙坐起身来,弯腰探向甜酉禾,问:

“你心脏还好吗?我刚刚吓到你了对吗?你的喘息声有点大,你还好吗?”

“我没事,”甜酉禾连忙摆手,转过脸来冲人笑,但那眼睛却是不敢看人,“你继续说,我听着,我很好,你接着说吧。”

林慕义撇撇嘴,担忧道:

“真的?那你靠好椅子吧,脸真的好红,真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说,要是逞强身体出了问题,我可真是没钱赔你的了,你是只能自认倒霉的。”

“嗯,我没事,你继续,别担心了。”

虽然甜酉禾不停强调自己身体无恙,可林慕义看着他那红得像刚跑完一千米,脸红唇白,还是害怕,便顾不得卫不卫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自己喝剩下的半壶水来给人,眼瞅着看着对方的脸色慢慢由红转粉,呼吸平顺后才肯再次说起自己的事来。

“哎……我接着跟你讲吧,你这人呀,听故事比命要紧,罢了罢了,现在没事了,我就继续说吧……‘那个人’呀很爱赌,半夜三更了都要赌,还把那些腌臜人带到家去,乌烟瘴气……记得那个时候我才放假,因为堵车,晚上快十二点才到家,回到家就听见看见‘那个人’的恶心行为……”

“大晚上的,我妈本来就很累了,还要伺候他,我妈心疼我哥,没跟他说家里的乌烟瘴气,因此我哥在他朋友家住着,没回来……或许那时要是有他在,可能还能拦得住我……”

林慕义又微微叹了口气,没出声的叹气,然后又接着讲:“我妈当时对我说说能忍则忍,没必要赶人,我听她的话,忍了……我陪着我妈一块大半夜伺候他们。”

“他们要抽烟,我气管不好,于是带着口罩,他们还要喝酒,满口黄牙都是恶臭,我就喷空气清新剂,他们要有配菜,我不想我妈挨他们太近,于是还亲手送了道凉拌菜过去给他们……但是……”

林慕义突然停了下来,抿了抿嘴。

“但是什么?”甜酉禾疑惑又担忧道。

林慕义缓缓道:“那时我端菜过去,其中的一个大叔伸手就捏了我的屁股,捏得我生疼,我……”

“什么?!”林慕义话还没说完全,甜酉禾便激动地叫嚷着,“他是谁?家在哪?我……”

“你什么?”林慕义连忙伸出手去拍了拍人的肩膀,同时让人冷静、小点声,“瞧你,刚刚被我吓得脸通红,现在又被我的话急得青筋直爆,你可别再吓我了,你先听我说,别急着为我打抱不平,其实他捏我我是无所谓的,都是男的,只是那时的我突然转念想到,要是我不是那天回家,端菜给他的不是我,而是我妈,那该怎么办呢?对我来说,那可不是小事了……”

“他捏了我一下,还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笑嘻嘻的,我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去了,但又顾忌着我妈在家,因此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是……”林慕义憋着一口怒气,“只是可巧,我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神,他也在笑,那个大叔甚至又捏了我一下,两人一块笑,我就控制不了了,忍不了了……拿着菜盘子就往那大叔脸上砸,给他的脑门划拉开了个口子……

“我是生气过了头,甚至掀了他们的桌子,跟他们互殴了起来,弄得整个家鸡飞狗跳的……”

“我妈吓得急得,不想麻烦我哥都不行了……”

“我被他们打得带伤,他们也被我打得带伤,然后大家一块被警察连锅端……”

“因为是互殴,大家都不好过,还是我哥跟他的朋友一块过来跟那些老畜生好说歹说,用钱让他们息事宁人,才没让我也蹲局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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