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荀谌那种不得罪人的滑头性子,就算他知道大抵也会混过去不说。
所以审配倒没那么担心,反而又训了审荣一顿,说他不稳重。
审荣:妈蛋劳资招谁惹谁了,合着劳资是送过来挨骂的呗。
审配的心情也就好了这么几天,接下来他收到的都是坏消息。
毛城和邯郸被阿瞒一鼓而下,易阳令韩范、涉县长梁岐献城而降,两个县官被阿瞒以郡守相托。
本来看曹军势大,冀州本地的墙头草就有很多打着投降的主意了,一见投降还有这等好处,又一批批的倒向阿瞒。
听闻消息的审配气到半死,连他的迟钝也能感觉到,冀州可能守不住了。
更多的消息他已经获得不了了。
因为阿瞒挖壕沟灌水,彻底断绝了邺城与外界的通讯。
骑兵跃马也跨不过的壕沟。
审配唯一的指望就是袁尚能回军来救他一救。
袁尚被他撺掇着带大军跑去青州那备崽儿当过县令和国相的平原国那边儿了。
他去揍他那被气到和阿瞒合伙儿的哥袁谭,那块儿现在是他哥的地盘。
袁尚不回军的话,审配估计自己就算投降,应该也活不了。
曹军攻城愈急,不利局面下审配脾性愈发暴躁。
本来裴绾在周庙祝祭离开当天就想下手的,但被随季拦住了。
随季说虽怀必死之志,亦当有求生之念,咱们现在下手肯定跑不掉。
不如等到城将破之时,那时候下手,城内群龙无首,能助城外曹军破城,咱们的命就保住了。
裴绾却不同意了,说朝廷既定策略是他们打他们的咱们两不相帮。
这要传出去咱们陛下对各方诸侯有了立场,都派人下场了影响太大不能行。
随季说咱们下完手趁乱一跑,城破之时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啊?
裴绾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同意等城破。
他会妥协更主要的原因是,城中被围之时,审配也担心有苏由同党,欲谋他而献城。
所以他自己以及邺城审氏家宅的护卫愈发严密,想下手也找不到机会。
裴绾又担心城破之时来不及下手,这审配卖了他们讨好新主如何是好。
一时忧急起来,嘴上都起了燎泡。
一直等到五月,听那个被审配抓去帮忙种地谷的仆从来说,审配等不了了。
在地谷苗的种植技术基本被审氏几个老仆掌握之后,审配已经放这个仆从回裴氏别院了。
只是隔几天会传他过去看一看情况,指导一下审家老仆而已。
当然这几个老仆也上了裴绾的必杀名单。
裴家苍仆说审配看地谷苗在已经不用暖泉的暖泉地里长势良好。
虽然那块儿地的地谷还不到收获时节,他挖开也能看到很多根须上开始结小疙瘩了。
审配已经完全信了。
所以他这几天开始大量泡发地谷种苗。
传讯让这位裴氏仆从这几天搬审府去,带着他家老仆一起干这活儿。
裴绾一听这消息就急了。
他不能让地谷种苗和种植之法真的从他手里传出去。
然后勒逼着随季马上动手。
甚至为此还跟随季吵了一架。
随季倒不是怕死,他是怕身死而事不成。
审配和审府戒备如此森严,他觉得成功几率不大,得城里出点乱子才方便动手。
不想却似乎吉人天相。
正在裴绾和随季急需一个乱子的时候,这乱子它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