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间接刺激了世家豪族将资产投入到兼并田亩上头去。
在最重名声的河东郡,就更明显了。
是赚钱,我的确眼馋,可是不值得我为之折损家族名声。
张让琢磨着,得让兼并田亩的世家豪族名声不好,才能推动他们抛弃田产。
以这时候河东郡的整体风气,士绅们已经在主动降佃租了。
税租加起来基本都低于了田亩出产的三四成。
还有过往名声不好的为了修补名声,以及名声特别好的因为背着名声包袱,效仿了公田税租。
他们直接将自家田亩税租合一降低到十取其一。
还是有得赚,毕竟地方田税只收他们的三十税一。
但这么下血本自然不可能没图谋。
张让是听说他们准备下次士绅大会攻击那些佃租收得高的士绅贪得无厌以至害民。
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赢取士绅大会的胜利,获得一县之令官或令官麾下主要职务的担当权。
张让就想着,要不直接把私田田税提升到十取其一算了。
郡里取税三分之一,朝廷取税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一县里自用。
这样也免得私田毫无贡献于朝廷,倒让朝廷财政需要为郡一级财政拨款。
这样的话,这帮人手头的田亩毫无进益,再用瓷窑换田估计就顺利了。
小朝议上他一提出来,皇甫嵩朱儁卢喷喷三个人都集体跳出来反对。
“怎能如此?”
“不可!”
“休要操之过急!”
这其实是既定策略,但河东郡作为三代之治示范郡,他们仨护得紧着呢。
朱儁他们的意思,税收这块儿是全天下一致的。
没有单独加收河东郡一郡田税的道理。
张让又提出来,实行推举制之后。河东郡给朝廷贡献的税赋太少了。
等于只有公田的三十税一养着国家,私田田税完全养着县衙,连郡一级都是靠着公田在养。
这个问题不解决,推举制的示范郡没办法大范围推广。
“可使田税归县,丁税归郡,公田之入尽归国家。”庚哥突然插嘴。
现在田税丁税都归县里,的确不是回事。
原先制定大方向的时候只顾了限制那些割据势力,结果人家根本受影响,倒难为到自己了。
加上最近河东郡的汇报也的确在说县里留钱太多,搞到各县有些乱花钱的趋势。
也是需要改一改了,但是这个调整咱们就别管了:
“可使郭泰询各县之意,若皆许之,便可推行。”
让郭泰去跟各县哭穷,他威信高,而且郡里没收入也的确是一回事。
这样有商有量下来,郡县收入分配的事儿就搞定了,最起码郡里不用他们自己掏钱养。
公田十取一的三分之二能全部归国库,也算能小赚一笔。
有瓷窑在,养的官员又少,他们的小朝廷不缺钱。
直接拿瓷窑赚钱其实更赚一些。
但瓷窑换田亩是庚哥自己原本提出来的主意,他也不好自己打脸。
所以又给张让出主意:“既河东郡换不得,亦可取河内之田。”
弘农和河南尹大点的豪族都被二颖迁空了,不是还有河内郡么?
河东郡的士绅太爱惜名声不愿意用田亩换瓷窑股份,你去河内郡换不就行了?
然而挑刺的朱儁又出来了:
“若丁税归郡,田税归县,州牧之财用又当如何?”
“使瓷窑兴河东,本为既定之策。”
“贷之以河内田亩,若天下皆实推举制,又贷之以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