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今儿还真的听到了。
巨大的幸福与满足感犹如伴随着一声声八十的呐喊,像五百斤的重锤般一下下砸中他的天灵盖。
张让都感觉到了眩晕。
这却让他如何平静,如何能控制得住心绪,又如何能不泪如泉涌?
一边哭到稀里哗啦,张让一边使劲儿用手背划拉自己脸上的眼泪。
“陛下休得……胡言,若入六耳……”
他还得哽咽着声音,违心的劝诫。
“此处仅你我,何来三人?”
庚哥笑得无邪,递过一方细绢布帕。
张让接过手帕擦涕泪,效率比手背高了很多,却依旧擦不干净。
泪源止不住,光擦有毛用?
嘴里却还要傲娇:
“陛下不必……如此……”
“愈是……这般……奴异昨日……之议……”
“心志……愈坚……”
你特么越这样,我是越要反对昨天你的那番主意。
因为心头的“魏你好”那厮,会更卖力的击碎所有想苟且妥协的私心。
庚哥继续温和的笑,心说哟呵,这么刚?
他其实没料到张让情绪和反应这么激烈。
但是吧,他还真是故意的。
之前想到需要对张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晓之以理这事儿他特别擅长。
毕竟诡辩这种路数,上辈子他对他那心脏爹都能玩儿出花。
但动之以情却有点困难。
他自己性子都淡,根本不擅长煽情。
让潜邸四姬和蹇硕他们归心那些习惯,玩儿得都是细水长流。
忽悠吕大憨批其实靠得是理和利,主要还是利。
短时间让人情绪激动,他左思右想,就琢磨着叫声爷爷或许有戏。
送内裤教打绳结,不过是他为自己考虑的铺垫。
想着以后可能要经常跟张让亲近些。
为了避免让鼻子老被伴着脂粉的尿骚味儿冒犯,他才打了内裤的主意。
这些东西并不是为张让特制的。
而是他之前为潜邸四姬和王吴氏捣鼓出来的古代版姨妈巾。
没小内内,姨妈巾不好固定。
小内内上还有其他布置,不过太羞耻他没说,等着张让自己去发现。
譬如贴身的裆部在外侧缝有一个开口布袋,里头塞着缝进麻布包的碾碎木炭。
活性炭搞不来,木炭吸湿去味儿总比草木灰强。
他其实知道先帝宫中禁穷绔这事儿。
那是他刚听懂古语,云姬黛君哄着他睡觉时,装睡的他听到她们聊起的宫中往事。
所以知道张让会抵触。
为了避免他不愿意用这些东西,庚哥才给自己折腾出了运动裤版连档纨绔,以及里头穿的小内内。
虽然他也觉得风吹裤裆凉飕飕不太舒服。
可如果不是为这个,他没打算折腾。
折腾了也就只打算穿这一回。
这辈子打小儿就听说过,这年头的服饰可是礼制的一部分。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只是把宽袖改窄袖,就引无数的贵族强烈不满。
国内差点因此暴乱,靠着强权才镇压下去。
死了都没放过,谥号武灵,就是承认他武勋的同时说他胡闹荒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庚哥这条咸鱼才不会无缘无故瞎折腾。
结果张让的情绪波动实在有点太大。
庚哥才赶紧用上预备的布置,掀开裳裙教张让打绳结。
这事儿他并不觉得羞耻。
古版裳裙他觉得就是下身版的风衣外套。
里头有裤子,掀开风衣教人系裤腰带有什么好羞耻的?
但要展示小内内,那就有些尴尬了。
所以他改用嘴巴说。
并且如愿叫出了那声让大父。
这会儿张让的情绪反应虽然超出他的预料了,但感觉应该是正向的。
庚哥觉得动之以情的火候应该差不多了,都有点过了。
所以该晓之以理了。
不过针对方向跟昨儿个得变变。
他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让大父可知,社稷已危若累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