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不会像他一样,怂,为了活命就出卖掩体的秘密。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帐篷里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有一些低低的谈话声,大概拉森没有用其他的手段,鱼包应该是已经画了地下通道的图吧。
我这样想着,站着的这一会儿工夫,又出现了几次眩晕的感觉,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口渴的厉害。
帐篷里这时候传出噗通噗通两声响动,我转过身去看,拉森正站在帐篷门口,手里拿着那张白色的材料。那是一张纸,虽然地下不能生产纸,当我看到韩昭给了鱼包一只笔,我想到了那就是地表时代人们用来记录文字印刷书籍的纸。地下没有纸,我们没有多余的材料来生产纸,重要的东西都写在电子本里,在学校也只是使用虚拟屏上课学习。
“给他一根导轨,让他自己下去。”拉森用左手把鱼包推了出来,对潘乱说,又扭过头对立面喊:“快把剩下两个扔出去。”后面这句是对帐篷里面的韩昭说的。
潘乱去井道口准备导轨,鱼包跟在他身后,我看到他面如死灰,可能回到下面去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吧。我又自嘲的想,我都快要死了,而鱼包即使不好过总归还能活着。
剩下的两个支援队队员被韩昭一手一个提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嘴里不停的吐着血,站的很远都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给他一点水,”拉森用手指指我,然后又说:“你们都进来。”说完转身进了帐篷。
听到水字,我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地表的温度相对地下并不算高,尽管这是在沙漠,但是水,在沙漠里,水,就是生命。
二马递给我一个壶,壶里面有半壶水,我接在手里,并没有马上去喝,二马看了看我,并没有马上离开,开口说道:“我叫冯白,你不要喊我二马。”
说完二马转身进了帐篷,我手里抓着壶,那壶是金属做的,抓在手里面是一片冰凉的感觉,我不知道二马为什么要跟我说这句话,不,冯白为什么要跟我说这句话,看起来他很在意自己的名字。
冯白……二马……他应该是掩体人。
这时候潘乱也从井道口转了回来,他在那边还驱赶了四个沙拉,沙拉似乎对潘乱很畏惧,看到潘乱就会慢吞吞的躲开。
拉森,潘乱,韩昭,冯白四个人都进了帐篷,我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走到了支援队的两人身边。
支援队的两个人坐在地上,他们的双手已经被解开了,但是被吊在里面那么久,我想他们的手臂还在失去知觉不能动。其中一个还在不停地吐着血,地上已经吐了一滩红红的血,但是很快又渗到沙子下面,又被沙子的温度蒸干,变成干涸的一片红色。
我拿着水壶,没有喝水,而是蹲下身子,将水壶递给坐在看起来情况还比较好的那个支援队队员。
他没有接过去。
“喝点水吧。”我说。
他动了动嘴唇,随即又把嘴唇合了起来。
他还是没有动,我想是他的手臂还没有恢复知觉,我抓着壶送到他嘴边,他张开嘴,我倒了一些水在他嘴里。
看着他把水咽下去,我又把壶递到他嘴边,他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做叛徒,为什么要帮那些地表人做事?”他用眼睛盯着我,向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没有帮那些地表人做任何事情,他们倒是帮我缝合了腹部的伤口,水,也是他们给我的。
我摇摇头,现在再解释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指指不停吐血的他的同伴,“那个白头发下的手?怎么会一直吐血?”
吐血的支援队队员明显已经说不出话了,血不停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很快他身体里的血都会流干净吧。
“那个人,没有动手,是辐射,他比较严重些,比我们发作的快一些罢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很快,我们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