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说:“小的刚要说……就被夫人你阻止了……”
“走,”富氏说,“快带我去看看!”
“嗯。”陈升引富氏离开向刘基母亲的房间走去。
刘基母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刘基二夫人陈氏在一旁服侍。富氏走了进来,陈氏退到一旁。
“娘现在如何?”富氏问。
“还昏迷不醒。”陈氏说。
富氏来到床前,轻声地呼喊:“娘,娘,你醒醒……”
刘基母一动不动。
“可曾去请郎中?”富氏问。
“已派人去请了。”陈氏说。
富氏把手搭在刘基母的脉上,切了一会儿,眉头稍稍舒展。
陈氏自责地说:“老爷不在家,我……我连娘也照顾不好。”
富氏安慰她说:“不能怪你,妹妹,娘年纪大了,身体又虚弱。”
一名家丁引崔郎中来到院门前,陈升迎了出来说:“老夫人正在堂下,先生快快有请。”
陈升领着郎中走进刘基母亲房间。
“二位夫人,这位是崔郎中。”陈升说。
崔郎中上前施礼说:“见过二位夫人。”
富氏、陈氏急忙还礼说:“有劳郎中。”
“夫人客气。”崔郎中来到床边,为刘基母切脉。
富氏关切地问:“脉象如何?可有大碍?”
崔郎中说:“老夫人脉象虽弱,可尚平稳,并无大碍。”
富氏问:“突然昏厥,因何而致?”
“观老夫人气色,有些憔悴,”崔郎中说,“应为思虑过度所致。”
“哦。”富氏问,“如今家里一应事务,皆有陈氏妹妹来打理,无须婆母操劳,为何还会积虑成疾?”
“虽无劳烦之事……”崔郎中问,“老夫人可有牵挂之人?”
富氏说:“婆母牵挂之人惟有老爷。”
“噢,这就是了。”崔郎中说,“老夫人因牵挂刘大人,思虑过度而成疾。”
“哦。”富氏问,“有何良方可以医治?”
崔郎中说:“我有一药方可清心安神……”
陈升递上纸笔,崔郎中书写,书后递予陈升。陈升接过。
“照此方抓药,早晚服下,会有缓解。”崔郎中说,“不过老夫人之恙若想根除,惟有消除她心中思虑。”
“嗯。”富氏点了点头说,“多谢郎中。”
“夫人客气。”崔郎中施礼说,“鄙人告辞了。”
“陈升,”富氏说,“送送崔郎中。”
“是,夫人。”陈升转向崔郎中说,“先生请。”
陈升引崔郎中离开。
“姐姐,”陈氏说,“听郎中方才之言,娘是因牵挂老爷,思虑成疾。”
“正是。”富氏说,“看来……若要娘痊愈,唯有让她见到老爷。”
“哦,”陈氏说,“那就快派人去告知老爷,让老爷回来。”
“嗯,也只有如此,待我修书一封。”富氏书写,书成后递给陈氏说,“交一可靠家丁,速速送予老爷。”
“嗯,我这就去安排。”陈氏转身离开。
海岛。餐桌上摆满菜肴,方国珍、刘仁本、方国璋、方国瑛、方国珉、方明善、谋士丘楠等人围坐于餐桌四周。
方国珍醉醺醺地说:“当初被官府所逼,携家人避难于荒岛,只求能保一命,别无半点奢望。我方国珍能有今日,全仗诸位兄弟,(端起酒碗)来,我敬各位!”
“众兄弟也都是受难之人,”方国璋说,“今日能在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过神仙般日子,全靠主帅福气。这碗酒应该敬主帅。”
众人纷纷说:“对,来,敬主帅!”
“好,”方国珍高兴地说,“来,来,大家同饮一碗,干!”
“干!”众人同饮。
传令士兵快步进来,禀报:“报——”
众人一齐把目光转向传令士兵。
方国珍放下酒碗问:“有何消息?讲!”
“启禀主帅,”传令士兵说,“昨日朝廷圣旨到达杭州,命刘伯温为江浙行省都事,前往台州征剿我义军。”
“什么?”方国珍酒醒了几分,问,“朝廷派刘伯温来征剿我义军?”
众人议论纷纷。
“又是他刘伯温,”方国璋忿忿地说,“搅我酒兴!”
刘仁本问:“朝廷调派多少人马,可曾打探?”
传令士兵说:“已打探清楚,朝廷未调派一兵一卒。”
“哦。”方国珍摆了摆手,传令军士离开。
“主帅,”丘楠说,“若是如此,便不必在意。”
方国珍问:“丘先生,为何?”
丘楠说:“朝廷未往江浙调派一兵一卒,而行省兵马皆调往昱岭关,对付彭莹玉,哪还有兵马来征剿我义军?刘伯温即便来台州,也只能孤身独骑,他纵有能耐,缺兵无将,他又能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对,丘先生说得有理,他刘伯温缺兵无将,又能如何!”
刘仁本笑而不语。
方国珍看了看刘仁本问:“先生为何不言?”
刘仁本说:“我义军与刘伯温交锋多次,将士无有不知,何用多言?”
方国珍沉默不语。怦,方国璋把斟满酒的碗重重地摔在桌案上,酒水四溅。众人把目光投向方国璋。
“损我士气!”方国璋大怒说,“我义军十万弟兄,还怕他一个刘伯温不成?”
“二将军话语虽粗,也不无道理。”方国珍微笑着说,“我义军已今非昔比,步军水军十余万,巨舰战船上千艘。台州水军新灭,步兵不足万人,有何可惧?来,继续喝酒,继续喝酒。”
众人端起酒碗纷纷说:“来,喝,喝!”
刘仁本很勉强地端起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