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义军便无取胜之望?”方国珍十分着急,说,“先生再思虑思虑。”
刘仁本沉思片刻,忽然说:“嗯,有了。”
“先生有何妙计?”方国诊连忙问:“快说说。”
刘仁本说:“如今唯有一个字——退!”
“退兵?”方国珍疑惑地问。
“不错,”刘仁本说,“只有退兵。”
“先生,”方国珍不满地说,“你我谋划诱灭官军已多日,今日方寻到良机,怎可就此退兵?”
“主帅,”刘仁本说,“退乃为守,我守官军必攻。此阵专为守,官军若转守为攻,其阵自破矣!”
“哦。”方国珍大喜说,“先生言之有理,那就传令退兵。”
“慢!”刘仁本说。
方国珍问:“先生还有话说?”
“方才我见泰不华气定神闲,他定不是孤军前来。”刘仁本说,“刚才陈仲达也喊‘官军有埋伏’,我料定背后定有伏兵!”
传令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启禀主帅我军背后发现两股官军。”传令士兵上前禀报。
“啊,”方国珍大惊,说,“我军背后果有伏兵,这该如何是好?”
“主帅不必担忧,官军本无多少水军。”刘仁本说,“可遣明善、国瑛二将军前去迎战,足以将其击溃。”
“嗯,就依先生。”方国珍转向传令士兵说,“传我军令:命方明善将军迎战左翼之敌,方国瑛迎战右翼之敌,前阵之兵速速撤回!”
“是!”传令士兵转身离开。
两军阵前,义军司令士兵敲起铜锣。方国璋正挥舞着宝剑,指挥部下与官军拼杀,忽然一阵锣声传来。
侍卫提醒:“将军,锣声响了。”
“听见了!正杀得起劲,却敲起了那破玩意儿!”方国璋不耐烦地说,回头看了看,极不情愿地说,“撤!”
义军向后撤去。
陈子杰看见义军退去,从司令台上下来,快步来到泰不华面前。
“大人,大人。”陈子杰抑制不住兴奋,说,“方寇退兵了!”
泰不华不解地说:“两军激战正酣,方寇为何突然退去了?”
“还能为何,”陈子杰自豪地说,“被我们杀退了呗!”
泰不华微微笑了笑。传令军士跑了过来。
“启禀大人,”传令军士上前禀报,“赤盏千户与李县尉已杀到方寇背后!”
“赤盏千户与李县尉杀到了?”泰不华说,“好,怪不得方寇仓皇退去。子杰,传令追击!”
“是!”
陈子杰登上令台,挥动火把,官军战船一齐向前追去。
方国珍站在船头,向阵前观望,远处,官军战船正向这边冲来。
“果如先生所料,”方国珍笑着说,“官军看我军后退,已转守为攻。”
“转守为攻,其阵形便不能保持。”刘仁本说,“我义军有机可乘,可命二将军与国珉将军掉头回击矣!”
“嗯。”方国珍点了点头,回身喊道:“来人,传令回击官军!”
“是!”侍从答道。
咚咚咚,义军令台擂起战鼓。
江面,义军战船掉转船头,冲入官军阵中,两军混插在一起,一阵混战。
陈子杰从令台上跑了下来。
“大人两军战船搅在了一起,”陈子杰说,“发出的号令无一艘回应,已无法再列成阵势。”
“如此混战于我极为不利。”泰不华望着眼前的一场混战,忧心忡忡地,忽然他发现了义军帅船,猛拍船舷说,“擒贼先擒王!子杰,命军士直冲前边方寇帅船!”
“是!”陈子杰向后面大喊,“船桨手,全速行驶,冲击方寇帅船。”
“遵令!”
众桨手一齐划起船桨。官军帅船如脱缰之马,全速向义军帅船冲去。
方国珍、刘仁本正在船上观战。
“先生果然妙计,这一退一击,官军阵势大乱。”方国珍说。
“呵呵,非我用计之妙,”刘仁本笑着说,“实乃官军只学得刘伯温阵法之皮表,却未能领悟其阵法之精髓!”
“何谓阵法之精髓呀?”方国珍问。
“阵法之精髓在于‘似有形而无形,似不变而万变’,”刘仁本说,“官军只学得刘伯温阵法之‘形’,而未知其阵法之‘变’。”
“先生言之有理。”方国珍点了点头说,“好在官军未能学透此阵法,不然,我何以能敌!”
嗖!一支利箭飞了过来。
刘仁本大喊:“主帅当心!”
刘仁本用力把方国珍推向一边,利箭擦着方国珍的头盔飞过,深深射入身后的桅杆。方国珍抬头一看,一艘官军战船正向自己冲来,船头站着一人,一身铠甲在火光映照下熠熠闪光。
“泰不华?!”方国珍用衣袖搌了搌脑门的汗水,满脸惊恐说,“快,快撤!”
刘仁本也急忙大喊:“快开船,快,官军撞上来了!”
义军帅船掉转船头,向后逃去。
江面上,义军帅船在前边奔逃,官军帅船在后边猛追……
两军阵前,双方正在混战。方国璋手握一杆长枪,跳入官军战船,左劈右刺,身边的官军纷纷落入江中。
方国珉的战船冲了过来。
“二哥,别杀了,快,救主帅!”方国珉高喊。
方国璋抬头一看,义军帅船正在官军追赶中拼命逃跑。
方国璋跳上战船,大喊:“快开船,随我去救主帅。”
方国璋、方国珉的战船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