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她的老公,王翠玲埋怨着说:“他就是乡里农机厂卖苦力的。以前长期赌博,我们打了几次架。我俩的婚姻啊,早就名存实亡了。”
“那你到县城里买个房子吧,比在这里住着好很多的”,袁德鹏站起身,一边蹬着裤子,一边说着,“那样的话,不是更方便我们两个见面吗?”
“我倒是想这事儿了,可是钱不够啊。他挣那俩钱儿,从来不往家里拿”,王翠玲提起赵君平,就是一肚子的怨气。
“我给蒙自强打个电话,听说他开发的梧桐小区还有几套房子,我让他给你七折优惠,怎么样?”袁德鹏笑着说。
“那可谢天谢地了,要不老百姓管你们叫青天呢,你就是我头顶的那片天啊!那我家闺女能到城里上学吗?”王翠玲扬起笑脸问道。
“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吗?其实不用我开口,我的秘书就给你办好了”,袁德鹏搂过她的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买房子这事儿,你给了我优‘惠’。等有了房子,我就跟你幽‘会’,咱俩这加起来,不也是两会吗?”王翠玲趴在他的胸前,调皮的说,“我保证随叫随到!”
王翠玲的老公赵君平,自从赌博输光了服装厂的那笔货款后,就被当时的厂长张仲给辞退了。
要不是王翠玲找到了许志明,看在许志明的面子上,张仲肯定要把他送进派出所,让他吃几天窝头长长记性。
在许志明的安排下,赵君平到了农机厂上班,从之前一个兜里揣着好烟、衣服光鲜亮丽的销售,变成了穿着破旧的工作服,整天汗流浃背推运废旧钢材的苦力。
他一个月辛辛苦苦,加班加点,风里来雨里去 ,才挣不到八百多钱,除去抽烟喝酒的开支,兜里剩不下几个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还多亏王翠玲当上了厂长,否则孩子的上学都成问题。现在说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可离开了钱,根本转不动。
学校三天两头的让交各种费用,闺女一说要钱,赵君平都是那句话,“找你妈要去”。时间长了,闺女也不搭理他了。
没有钱的支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虽然两个人是乡里初中的同学,有点儿感情基础,但面对残酷的现实,谈论起生活来,两个人都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只要提起花钱,王翠玲就埋怨赵君平工资低,要不是因为赌博,早就该是厂里的销售主管了,何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卖苦力的临时工。
赵君平挣的那点儿钱,基本上只够自己花。王翠玲挣钱多一点儿,可要供闺女上学,还要礼尚往来的随份子。
早年响应上面的号召,“人多力量大”。她娘家的亲戚,赵君平家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层套着一层的多。
娶媳妇、生孩子、死人出殡要随份子,人死后那三年每年还要办“周年”,也要随份子。现在孩子考上大学,竟然也要出钱庆贺,美其名曰“升学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