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不喜欢这种感觉。
主动开口：“还有什么想问的？”
小六抬头，一双眸子水汪汪、亮晶晶。
“大人，你信命么？”
“不信。”
“我也不信。”
身旁的人又安静下来，手指也不老实起来。
相柳看着身边飘过的云彩，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又过了许久，小六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说：“所以我觉得辰荣义军也不该信。”
相柳瞬间转头目光冰冷的盯着她，仿佛在警告她，如果说错一个字，他就把她从这高空中扔下去。
小六说：“我在外流浪的时候，曾经被一个九尾狐狸囚禁了三十年，那只狐狸每天都会逼我吃很多很恶心的东西，他一心想把我养肥，然后吃了我，补充灵力。”
“他把你囚禁在哪里？”
“就一个四方方很大的铁笼子里。”
相柳眸色暗沉，安静的听着。
“一开始，我总想着逃，却又每次都逃不掉，被抓回来就会被打的更狠，后来，我就不敢再逃了，但是也不配合他，也不想活了，就开始自杀，但是死也死不掉。再后来，我就认命了，苦中作乐，猜测下一顿恶心的食物是什么，自己跟自己打赌，自娱自乐。再再后来，我就想杀了他，我从他给我的古怪食物里一点点收集材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制成了毒药，在他想吃我之前毒死了他。”
“他囚禁了我三十年，也折磨了我三十年，那段日子很漫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小六故作轻松：“可是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讲以前这段经历，所以，我只信自己，我从来不信命。可能很多人都认为辰荣义军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
“可是如果能活着，为什么要死了呢？”
“人活着，就还有出路，而出路是脑子想出来的，只有你自己不放弃自己，才能找到向往光明的路。”
“辰荣义军是一群可敬的人，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结局才更不应该是战死沙场。”
“没道理更有气节，更有信仰，一直坚持本心和初心的人，要被时光遗忘，被时代抛下前行，应该要有人为他们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相柳似有动容，“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你就可以呀，我相信你！”
小六自信的说：“如果你一个人不够，那就再加上我，我现在已经是大人的人了，一定为大人肝脑涂地，尽心尽力。”
相柳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看向远方，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讥嘲，却不知道是在讥嘲小六，还是在讥嘲自己。
毛球的速度很快，快到小六觉得她还没和相柳待够，就到了轩辕山。
小六又开始絮叨起来，“大人，我给你的药，毒药随便吃，疗伤的药也别小气，你这今天伤这明天伤那的，吃我那药好的快，我会定时给你做的，每个月三次，你去回春堂直接拿就行，我跟老木都交代好了。”
“还有树林里多蛇虫鼠蚁，待我想个方子，等我回镇上了，再给你做点药丸，药包什么的。”
小六想到上一世的瘴气之毒，死了好多士兵，正了神情，严肃认真地说：“我回头再给你开个防疫的方子，你带着士兵们每月喝一碗，这军队啊，不怕打仗上战场，就怕疫病，那玩意要命，死了还冤枉。药材你也不用担心，你小弟我就是开医馆的，要多少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