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东霞听出林东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她心中暗道,这小子算是翻身了!
林东扭头看向石东霞,“石大娘,怎么样,行的话咱今天就签协议!”
说完,林东把胳肢窝下夹的黑色皮包打开。
红通通的百元大钞一沓一沓的,白色封条都没撕下来,看得人直眼晕。
“石大娘,你放心,不打白条,签完协议就付钱!”
石东霞农村妇女,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林东的“银弹攻势”奏效了,石东霞彻底“举手投降”。
她晕晕乎乎签完协议,手上拿着厚厚两沓钱。
“那行,石大娘,玲玲,我还有两户人家要去谈,先走了!”
林东打了个招呼,拿着协议,夹起包就走了。
石东霞这才回过神来,眼睛盯着林东高大的背景,又看看一脸崇拜之色的乔玲。
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
搞定乔玲家十亩地,林东心里美滋滋的。
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去了驼子叔家。
一路上,他略微总结了一下,这种事没必要东拉西扯。
拿钱说话才是王道!
到了驼子叔家门口,林东老远就打了个招呼。
“驼子叔!”
驼子叔一见林东大清早上门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东可不是游手好闲不着调的,咋大清早逛到他家来了。
再看到林东夹了个黑色皮包,模样挺正式的。
驼子叔这才明白,这是有正事!
他赶忙把林东迎进家门,倒了山茶。
“东子,尝尝,家里新炒的山茶。”
林东抿了一口茶水,赞道:“驼子叔的手艺,真是没说的!”
二人拉拉家常,寒暄了几句。
林东见时候差不多了,把包放在桌上。
“驼子叔,我打算再在村里搞个草药种植园,你家那十亩稻田要不租给我吧?”
驼子叔背驼心心可不驼,心里算计精着呢。
他摆摆手道:“东子,叔说话难听,你多担待点。”
“你是文化人,有本事,但干不了庄稼把式。”
“再说了,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种草药投入太大了,风险也高!”
“这里面的水太深,东子你把握不住!”
当然,驼子叔心里还有一层算计不好说出来。
他不觉得林东能拿出多少钱来承包土地,一亩地三五百不得了了。
那还不如自己家种着。
累是累了点,一年收成怎么也有万儿八千的。
林东抿了一口茶水,笑了。
他打开黑色皮包,直接掏出两沓红通通的百元大钞,直接往桌上一摆。
“叔,你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叔是为我好,咱也不能不敞亮!”
“你那十亩地给我承包,一亩地一年我给两千!”
“马上签合同,这两万块钱马上到账!”
驼子叔彻底被这两沓红通通的票子震晕了。
他不是没见钱,而是没见过林东这样土豪”的。
两沓百元大钞就这么丢出来了。
还别说,真有点戏文唱的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味道!
林东看着驼子叔一脸懵逼的样子,心中好笑。
“呵呵,不给你搞点银弹攻势,有的听你叨逼叨了。”
林东咳嗽一声,问道:“叔,咋样,这个价还算公道吧?”
驼子叔猛地一回神,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细细打量着林东。
“我说东子,怪不得村里到处传你小子发达了。”
说完,他又瞅了一眼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感叹道:
“东子,看来你确实是发家了啊!”
“行,就这个价,你小子是个敞亮人!”
驼子叔爽快签完承包合同,迫不及待捞起两沓钱塞进口袋,捂得严严实实。
他可不敢跟林东这样,身怀巨款到处溜达。
林东麻利搞定合同,“那行,我这还有最后一家,罗全友家。先走了,驼子叔!”
驼子叔目送林东离去。
一看林东拐弯处转角不见了,赶紧回屋把红通通的票子藏着了。
……
林东家住在村东头。
罗全友家住在村西头。
两家有一段路程。
林东心中有几分小忐忑。
这罗全友可不好打交道,更别提他把罗二歪送进去“喝茶”了。
不过林东也做好了心理建设,谈不成就拉倒。
林东脚步快,没几分钟就到了罗全友家。
罗全友个子瘦小,一脸奸相。
这会蹲在家门口拿着筷子扒拉着早饭,活像一只看大门的老狗。
这老东西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眯眼对着林东来的方向看了半天。
待林东走到近前,才看清来人是谁。
林东随意打了个招呼,“叔,吃早饭呢。”
罗全友脸色变幻,干巴巴的老脸瞬间凶恶起来。
“艹,是你这个鳖孙啊,我说老子咋看得眼熟呢!”
“玛德,你个蔫坏的狗崽子,黑了心的东西!”
罗全友骂骂咧咧,回家就拎了个木棒子出来。
“说,你个瘪三来我家想干嘛?”
这老东西一把年纪,口出恶言。
林东也不好跟一条老狗对骂,这不是平白跌了自己的身份吗?
他直接道:“你家那十五亩水田承包不?”
罗全友这老东西宗族观念还是挺强的,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
“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个鳖孙背地里使坏,把老子亲侄子都整进局子了,老子跟你这个小瘪三有什么好说的!”
“赶紧滚!”
“老子的田就算长蒿草,也不会给我老罗家的仇人种!”
这老东西着实奸滑,骂骂咧咧,拿着棍子虚张声势,却不动手。
林东眼神冷峻,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村里有的是田地,他开价这么高,还愁租不到田地?
无非是找一块不相邻的田地,麻烦点罢了。
……
罗全友见林东被他赶走了,心中得意,好似一只得胜的大公鸡。
他昂着头,点了旱烟,继续蹲在门口,美滋滋抽了起来。
这时,屋内一直凝神细听的罗全友老婆,张奶奶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她是个精明的老太太。
村里的八卦消息更是一清二楚,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
张奶奶可是知道,林东这个“天煞孤星”最近抖了起来。
据说是林东收购药材到镇上卖,赚了一大把钱。
张奶奶一把夺过罗全友手中的旱烟,气急败坏道:
“老东西,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林东要租咱家的田,为啥不给他租?”
“这小东西最近买卖药材,手里绝对有现钱!”
一想到几乎到手的红票子飞走了,张奶奶一张老脸都气歪了。
罗全友抢过旱烟枪,狠狠吸了一口。
“你个老婆娘,懂个什么东西?”
“这小瘪三蔫坏蔫坏的,把我亲侄子都坑进局子里了!咱能跟他搅和到一块去?”
“这不是要我被老罗家人戳脊梁骨吗?”
罗全友不提罗大莽还好,一提这事,张奶奶彻底炸锅了!
“老东西,我看你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问问自己,你把他当亲侄子,他把你当亲叔叔不?”
“早年为了那块小二分的边角地,这小畜生差点没把你送下去见你那死鬼老娘!”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就不说了。”
“这平时逢年过节,他吃香喝辣,记得你这个亲叔叔不?”
张奶奶翻出陈年旧账,罗全友彻底熄火,不说话了。
自家人不争气,他心里也憋屈……
这时,驼子叔抽着旱烟,溜达到了罗全友家。
当然,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说驼子叔跟罗全友是同辈人,光屁股蛋一起长大的。
但要说关系有多好,那可就拉倒了。
驼子叔人老成精,精明得很。
林东随口说了一句要来罗全友家谈承包田地他可是记住了。
这不,驼子叔溜达着过来试探试探林东给罗全友家的价格……
要是低了,驼子叔也不会拆穿,心里偷着乐。
但要是给老罗家给高了,那他就得去林东家说道说道了……
张奶奶见有外人来了,立马止住喝骂。
张奶奶挤出一丝笑意,佯装热情,打了声招呼,“他驼子叔,你来了!”
罗全友正郁闷着呢,埋着头不说话。
驼子叔眼睛一扫,就明白老夫妻是吵架了。
心道:这老夫老妻的,快要入土的人,还吵吵什么啊!
不愧是老罗家人。
驼子叔应了一声,转入正题。
“老姐姐,今天林东小子来我家谈承包那十亩水田了,价钱给的怪高的。”
“我寻思咱两家地连在一起的,他应该也来你家谈承包了吧?”
“给你们一亩田多少钱?”
一听这话,罗全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张奶奶一听价钱给的高,瞪大老眼,唉声叹气道:
“他驼子叔,实话给你说了吧。林东小子确实来谈过。
“唉,这老东西因为罗大莽那事把林东赶走了!”
说完,张奶奶低声下气,试探道:“他驼子叔,林东小子一亩田一年给你多少?”
驼子叔瞥了一眼一脸倒霉相的罗全友,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
“一亩田一年两千!”
“不打欠条,一把头给了两万现钱!”
轰!
驼子叔洋洋得意的话语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进二人心里。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家错过了什么!
驼子叔可不知道当面二人心里想的什么。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炫耀道:“林东小子属实是咱下洼村第一敞亮人!”
“我就指望他的草药种植园红红火火,以后我就不用愁养老钱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利剑,彻底扎进了张奶奶心里。
这农村老头老太可不像城里,每个月雷打不动都有一笔退休金。
罗全友和张奶奶也就身子骨还算利索,又精打细算。
每年多多少少能从地里抠抠搜搜弄点钱。
但这两年两人年纪也大了,老罗家子女又不孝顺,日子过得很是拮据。
张奶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天。
“你个老不死的,我跟你一辈子,可是什么福都没享到!”
“临老了你还要跟我搞这么一出!”
张奶奶哭天抢地,鼻涕眼泪一把抓。
“咱家十五亩田地,那就是整整三万块钱!”
“你马上给我去跟林东道歉,咱这十五亩田地,说什么都得承包出去!”
张奶奶声嘶力竭,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快去!!!”
驼子叔这才知道自己算是捅了“马蜂窝”,见势不对,赶紧溜了。
罗全友被张奶奶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老东西也是个犟脾气,硬挺着不说话,就是不肯去。
张奶奶无法忍受就这样与一笔巨款失之交臂。
对她来说,这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三万块钱!
辛辛苦苦一辈子,没什么钱拿的比这笔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