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的好事，训新兵也就罢了，还要带女兵。一帮子就知道哭天抹泪地烦人精，想想我就脑仁疼。不行，我不去，你换个人吧，爱谁谁去。”
“秦方……”周爱国暴喝一声，然后就哑火了。对上这个小祖宗，他是打不得、踹不得。
没办法，人家不只是团长、政委的心尖尖，也是他周爱国的宝贝疙瘩。
叉着腰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好几趟，周爱国是忍了又忍。最后只能一脸怒容地拍着桌子，朝着秦方大吼出声，“你小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团长亲自点的名，你必须去，这是命令。”
自家营长已经黑了脸，秦方只好收起他的吊儿郎当，站直了身体应声，“是，我去还不行嘛。营长您消消气，别回头气坏了身子跟嫂子那儿不好交待。”
“滚蛋。”
“得，那营长要没什么事我就滚了啊。”
“回来，连里的事务先交给张大志。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到了新兵出发的这一日，早上天还没亮，郭爸郭妈早早地起了床，打算给郭圆圆包顿饺子。本地的习俗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以此来祝福出门在外的家人富贵长久、平安和顺。
听到屋外的动静，郭圆圆也顺势爬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一下房间，出屋洗漱。
“爸、妈，早。”
“这么早就起来了，咋不多睡会儿？把盆拿过来，妈给你倒热水。”
“习惯了早起，睡不着。够了够了，我就是洗个脸。”
“行了，你洗漱完就回屋把军装换上，再检查检查，看看还落下什么。”
“放心吧，爸，行李我都检查好几遍了，没落下什么东西。对了，爸，之前跟您说过我有些书要寄去部队的，已经整理好捆成捆儿放在书桌上了，到时您别给忘了。”
“知道了，爸指定忘不了。等你到了部队往家写平安信，爸一收到信就把书给你寄过去。”
待一家人吃过早饭，也到了该去火车站集合的时间，还没出门，郭妈就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其实郭圆圆真不愿家里人在这么冷的天去火车站送她，或者说她打心底里不想面对与家人分离的场面。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就是说不通，最后不得已同意全家人集体出动，往城区北边的火车站走去。
还没到火车站，远远地就望到站前广场上站满了人。从着装上可以看得出，大部分人都跟她一样是今年应征入伍的新兵。
一家人由郭爸打头阵，在人群里穿来过去，好不容易才来到离进站口不远的地方。
抬手看了眼时间，又转头往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郭爸伸手从大衣里面摸出个纸包来。“圆圆，这点钱你拿着，一个人出门在外，兜里不能没钱。”
“爸，我不要，部队里啥都发也用不着钱，再说了不是还有津贴么。”
“部队里啥样我比你清楚，你那点儿津贴也就够买个牙膏肥皂的。再说了统共也没多少钱，拿着。”
看女儿还想要把钱塞回来，郭爸只能放低了声音，“听话，赶紧收起来。”
